顏慈有重要會議必須參加,領著江煦熟悉了家後,匆匆回到房間換衣服,然後讓司機送自己去公司。
她一走,江煦跟其餘人打了招呼,從花園回到家。
去別人家做客,最基本的一點就是不要打擾到別人,更不要認為自己是主人。
黎桁和顏慈夫妻對他好,他記人情,也會做一個聽話孩子。
繞過客廳,走到樓梯口,忽然看到樓梯一側牆麵的照片。
黎桁、顏慈和黎行舟的合照,還有很多黎行舟小時候的照片,其中有一張是黎行舟畢業時候的照片。
鼻梁挺直、鳳眸狹長,即使還是學生,卻渾身上下都透著高不可攀的氣場。
他在照片前站著仔細端詳了會兒,確定自己剛才沒有認錯。
是黎行舟。
想不到還真是黎行舟。
唇角牽開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江煦轉身,笑容有一瞬間凝固。
眼的情緒盡數被掩去,保持著得體、客氣的笑容,向站在三樓樓梯口的人點頭示意。
“我隻是覺得這些照片有點意思,所以才多看了會兒。”
“如果冒犯到你的話,那很抱歉。”
保持距離又客套的兩句話,既解釋了自己的行為,又率先道歉,完全不給黎行舟發難的機會。
黎行舟嘴角動了動,居高臨下看著江煦。
因為視角的緣故,江煦整個人看上去和一個小時前不太一樣。
明明衣服都沒換,人還是那個人,但黎行舟卻很抵觸和江煦的獨處。
他的畢業照有那好看?
黎行舟目光掃過自己的畢業照,穿著學士服,站在發言台後,那是畢業生代表講話。
顏慈和黎桁去學校參加畢業典禮,幫自己拍下來的。
“隨你。”
黎行舟終於挪動腳,從樓梯下來,身上已經換成了白色t恤和黑色長褲,似乎打算去健身。
剛才顏慈帶他去熟悉環境的時候,健身房和遊泳池是挨在一起的。
健身房的整麵玻璃剛好對著遊泳池,可以清楚看到遊泳池內的水波蕩漾。
“顏姨說,晚飯我們自己解決,今天廚娘要請半天假。”
江煦突然想到顏慈走的時候的交代,手比嘴快,拉住黎行舟,“你——”
“鬆手。”
黎行舟語氣很冷,不等江煦說完直接打斷。
聞言江煦一怔,茫然地鬆了手。
他得罪黎行舟了?
這個念頭才一閃過,猛地想起他是真的得罪過黎行舟。
那年他大一,從入校到過了一個學期,因為外貌和專業排名,美院大部分人都喜歡調侃他,還給了一個院草的頭銜。
從進校追求者就沒有少過,得知他喜歡同性後,不僅沒解決問題,反而有不少男生來告白。
他倒是沒有感覺,因為家覺得他還小,至少要畢業後再談戀愛,或者說等以後再安排門當戶對的。
對此他不怎介意,反正也沒有喜歡的人。
結果有一天,他和同學從圖書館回宿舍路上,被一個大高個堵住,對方說了句“同學,我喜歡你”。
晚上十點多,學校行道樹過多,影影綽綽間,他隻匆忙瞥了眼對方,丟下一句“抱歉,我不打算早戀”就被室友拉走。
要不是剛才看到黎行舟,覺得眼熟,他估計都記不起來這件事。
黎行舟,告白被拒。
對這種天之驕子來說,是很難接受。
看自己不順眼就更正常了。
“抱歉,我隻是習慣了。”
大學宿舍氛圍很好,而且他年紀小,整個宿舍基本把他當弟弟看,又都是直男,久而久之,形成了一些小習慣。
聽到他搬出宿舍,另外三個人問東問西,直到聽說了他是住到顏慈家,才總算放人。
他倒不是因為學校那些傳言搬出宿舍,隻是馬上要大四,他想提前看看有沒有實習,住在學校有門禁不怎方便。
另外就是父親叮囑,他要聽顏慈的話。
習慣?
習慣什,習慣和別人拉拉扯扯嗎?
黎行舟眉頭壓得更低,不理會江煦,徑直下樓。
真是麻煩,看上去像紙片一樣薄薄的,那手腕他稍微用力都能折斷。
大步走進健身房,脫下身上的t恤,麵隻穿了件黑色的背心。
一米九五的個頭,肩寬腿長,盡管運動健身,但肌肉並不會虯結、膨脹,而是緊實的貼合在骨骼上,像是模特身形。
在屏幕上點了幾下,設置好跑速和時常,黎行舟壓下心的不耐煩,專注健身。
那個江煦,他見過。
在大學。
大四下半學期,所有的課程基本結束,除了一部分需要進行實驗的專業,或者是學科需要繼續上課外,大部分人都已經到校外實習。
有天宿舍聚餐,桌上有人提議,幹脆回宿舍住一晚,來個宿舍夜話。
他正好沒什事,就同意了。
誰知道這幫人,沒一個正經的,玩什大冒險,都沒有真心話選項,輸的必須要去完成一件事。
他運氣好,基本沒輸,偏偏在快要到宿舍的時候,輸了一把。
那幫損友二話不說,直接讓他這位即將畢業的經管係校草去給人告白,對象還得他們挑。
挑了半天,他都快睡著,旁邊三個人瘋了一樣搖他。
懶懶地抬眼看過去,就看到有兩個人從轉角走過來,身高差不多,但左邊那個明顯更紮眼。
“美院的院草,厲害了,聽說他喜歡你,老二,你快去,去了說不定成就一段佳話。”
什鬼東西,喜歡他?
他們都沒見過。
“磨嘰什,告個白又不少塊肉。”
然後,他上去了,告白倒是沒有告白成。
人家正牌男友在旁邊,他告白不是正大光明挖牆腳?
難怪前幾天顏慈在念叨江煦的時候,他覺得這名字耳熟,原來是他。
四十分鍾很快過去,黎行舟調了速度,一邊走一邊拿毛巾擦幹,又撩起背心下擺,習慣地想要擦一擦,結果一偏頭,餘光掃到江煦站在健身房門口。
黎行舟心直接彪了句髒話,放下衣服。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