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仲夏,熱浪難擋。
潑墨般烏雲,層層疊疊地堆在天邊,頗有要傾瀉瓢潑大雨之勢。
明明是陰天,但剛下車的林予嫣隻覺得被金燦燦的光晃了眼。
定睛一看原來是鍍了金的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橫跨長空,塗著朱漆的東方楹柱撐起的校門與之遙遙呼應,構成了個恢宏氣派的穹頂。
“金穀……”林予嫣小聲地念了句,“學校跟石崇的金穀園有關係?”
隨林予嫣一道下車的司機趙石,驚喜地搭腔,“真不愧是小姐,學識淵博!不枉費林老用純金打的這個校名。”
“……”林予嫣無語凝噎,竟然是純金,這看起來得有百斤了吧。
這個世界太恐怖了!
趙石看林予嫣板著臉不說話,以為是他隻談錢,俗了,所以換了個話題,“這個金子確實價值不大,林老在建校的時候也特別注重人文情懷,因此這個行書是拿一個子公司跟齊老換來的。”
林予嫣:“???”
就這兩個字值一個公司?
以及,這學校是自己家的??
林予嫣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持續震驚。
趙石看林予嫣對這個也是興致缺缺,知道自家大小姐肯定是因為傅源的事難過。
眼尖的他看到了校門處的喧鬧,一群穿著校服的女生集在一起,互相打鬧嬉笑著,明明是快上課的時間,卻沒有一個人想要離開。
原來校門旁站著一個把校服穿得像禮服的男生,身姿挺拔,如山崖之巔的雪鬆,跟朱漆楹柱相對,宛若一副風景畫。
但他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勢,但又好像在等人。
趙石眼睛發亮,“小姐,你看,傅源少爺在校門口等你一起上學!”
趙石的聲音如平地起驚雷,特別是“傅源少爺”這四個字把林予嫣嚇得心髒猛地一跳。
林予嫣沒有繼承原主的記憶,對主角的了解僅限書中的描述。
雖然在原主手機屏保以及壁紙上見到過傅源的照片,但因一直裝病閉門謝客,這傅源真人,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目前她還沒受到傅源的迫害,作為個純路人,林予嫣不禁感歎:真不愧是霸總文的男主,真人的清冷凜冽感比照片來得猛烈多了。
但很快她就收住了想法,現在沒迫害,不代表以後不迫害,林予嫣猶疑著不願抬腳往前,三叉神經突突地疼。
但她轉念一想,按照書的設定,傅源這個時候應該等的是許卿卿。
傅源對她是不屑一顧的,隻要她淡化自己的存在,傅源肯定也懶得搭理她。
想到這,林予嫣自信地跟趙石揮手告別,邁著沉穩淡定的步伐朝學校走去。
她特地選了另一根楹柱邊走,隻希望傅源把她當空氣。
可惜事與願違,看到林予嫣走來,傅源跟了過來。
“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林大小姐?”
傅源的話很直接,語調低沉,像是含著冰雪,冰冷刺骨。
看他這熟練度,估計質問過“林予嫣”很多次了。
林予嫣秉持著遠離男女主的原則,自然一以貫之,最好的辦法就是跟男女主不要有任何糾纏。
她熟視無睹地越過了傅源,向前走的步子,依舊沉穩。
傅源從沒受過林予嫣這樣的冷遇,他惱怒地拉住了林予嫣的手腕,質問道:“你什意思?”
林予嫣心中警鈴大作,努力遏製住想要給對方一個過肩摔的衝動。
她順勢掙開了傅源的手,也不說話,隻是快步朝前走去。
傅源有點不可置信地盯著自己被甩開的手,又看了看遠去的林予嫣的背影。
一股異樣感油然而生。
剛剛那力道讓他恍惚以為,自己握住的是一個體格健碩的壯漢。
傅源惱怒的神色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冷漠,“欲擒故縱的把戲,我可見得多了。”
說完,他微微側頭,餘光像遠處瞥去。
馬路對麵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駛走,他才拔腿往班級的方向走去。
火速離開的林予嫣可沒心思管傅源想什了,她走到無人的地方,才長舒一口氣。
她低頭看看自己骨節分明,纖細白嫩的雙手,沒一點繭,明顯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的手。
如果今天她在校門口把傅源打了,她不僅不符合這個“壞種大小姐愛他癡狂”的人設,更要命的是,還會跟這個男主有牽扯。
她隻想好好地活著,並不想在監獄唱鐵窗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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