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虺弟,別來無恙……”
死溪林外圍,鮮參揮著手打斷了毒公的聲音。
“毒王八,你那點鬼心思我們清楚得很,想打架,我隨時奉陪!”
她略抬著下巴,單手叉腰:“還有——”
“就你們這點人,看不起誰呢?”
抬眼望去,死溪林外的萬毒窟人手固然不少,比較強勢的蠱師也差不多被帶來了一半。
但總體來說,對他們還構不成什威脅。
“鮮參。”
後邊傳來了低沉的聲音。
虺王走了過來,把著鮮參的手臂,將她拉到了自己身後,繼而看向了被人群簇擁著的毒公蚩笠。
他還是那副不人不鬼的樣子。
虺王緩緩掃過外間虎視眈眈的萬毒窟眾人,以及乙方這邊同樣針鋒相對的人手。
兩邊,如有滔天恨意。
他神色沉穩,上前了一步。
“蚩笠,萬毒窟不該是這樣。”
“為兄自然知道,所以今日不就來找你和解了嘛——”
毒公推開身前的人,帶著身後的鬼頭和花蝠子踱步而出。
“之前,是為兄做的不對,以至大家傷了和氣。今日來,便是要給諸位賠罪。”
“死了那多人,你賠得了嗎!”
有人赤紅著眼睛,恨不得將毒公生剝活剮。
毒公頓住腳步,灰白的眼珠子望了過去。
“死的人,皆被貢獻給了蠱神。他們固然是死了,卻永遠存在於世間。”
但鮮參當即就出聲將他打斷,鄙夷道:“得了吧,你這些鬼話哄哄小孩子還行——在場的人,見的蠱不比你少!”
“有啥子陰謀詭計,拿出來直說多好,藏著掖著真不像個爺們!”
虺王沒有阻攔她,而是同樣盯著完全看不出什神色的毒公,沉聲道:“蚩笠,你若是真心想讓萬毒窟和平,便擇個時間好好坐下來談談。”
“談什談!打一架便是!”
鮮參一把甩開虺王的手,一股黑霧便已在掌心凝起。
周遭的人手,同樣是戰意盎然。
在毒公後邊,鬼頭與花蝠子偏了偏頭,繼而站到了毒公身前。
“你們都下去。”
毒公的嘴角微勾,揮了揮手。
在他那邊的蠱師都訝然吃驚:“巫王,他們不是我們的對手……”
“本王說了,今日是來求和平的。”
毒公一手負於身後,走到了所有人的前麵,然後張開了雙臂,朗聲道:“諸位,之前是有不少誤會,還險些釀成大禍——種種之事,皆因我蚩笠受毒術蒙蔽,方才一時不查,對虺弟、對諸位也多有得罪——”
“今日在此,為促萬毒窟和平,為苗疆千萬部民再不受戰亂之苦。我蚩笠,願就此隱退避世,放權與虺弟——由他,重領萬毒窟!”
兩邊人群皆發出一陣低嘩,人人仿若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紛紛左右低嚷,卻多是不相信一直貪權的毒公舍得放手萬毒窟。
就連仿若死物的鬼頭與花蝠子,此時都一臉傻愣,如看傻子似的望著毒公的背影。
毒公伯伯,練功練傻了?
虺王與鮮參同時皺起了眉。
後者依然警惕,扯了扯虺王的衣角:“別理他,他這種人向來詭計多端……”
但前者雖然眉頭皺起,但聲音卻帶了些許遲疑:“蚩笠,你當真這般作想?”
毒公攤開雙臂:“吾以蠱神之名起誓。”
鮮參有些急了,她差點就要去揪虺王的耳朵。
“你信他做甚!你忘了你怎被他抓起來的?”
虺王有些猶豫,但抬頭望去,卻見毒公的臉上依稀可見的那抹笑意。
他鄭重的走了出去:“若你真的回心轉意,我願意相信你。”
毒公一聲感慨:“虺弟,時至今日,我才明白,普天之下,隻有你才是永遠信任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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