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名叫凱羅爾,有張毛發旺盛的臉。
由於他總是歡快地笑著,外表可能會比實際年齡年輕一點,看起來三十五歲左右。
他說的“會長”王錦大概能猜到,是那個剛開始嶄露頭角的年輕人,出身南城區貧民窟的“新老大”。
雖然開黑診所的老秦提醒過,可王錦還是沒想到對方來的這快。
“你的年齡比我想象中大點。”王錦摸了摸懷的手槍,對方沒有惡意,否則不會隻來一個凱羅爾,“你們會長很年輕,我以為新興幫派中也都會是年輕人。”
“年輕人多點沒什不妥,他們敢打敢拚,幫派就要這樣。”凱羅爾笑著回應,“可任何團體想要長久維持下去,畏手畏腳的中年人也是不可或缺的。”
“說得不錯。”王錦挑起眉頭,“那這個打算長久維持的團體…”
“無聲者。”凱羅爾給出回應,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保持緘默’是我們的格言。”
“方便問問為什嗎?”
凱羅爾不說話了,他看向王錦,用行動給出了解釋。
“見鬼。”王錦笑著咒罵一句,“如果你是這種態度,我可沒辦法繼續往前走了。”
“請您放心,我們並不是那種故弄玄虛的組織,保持沉默的一大原因是在被捕時不出賣同胞。而麵對正確的人,在正確的時間——我們的聲音將震耳欲聾。”凱羅爾在一間飛鏢俱樂部麵前停下,微微側過身,“我們需要從拉萊耶之外來的人,請進。”
“這是某種暗示?”王錦推開門,他對身份被識破感到驚訝。
凱羅爾不再說話了,他笑了笑,保持緘默。
——
“這是什地方?”警探望著麵前的建築物,林奈在這停了車,在一座雕塑背後的廢墟附近。
雕像已經嚴重破損了,就連寫著生平的部分都被塗鴉覆蓋,隻能依稀辨別出人形。
“這原本是歌舞伎町,拉萊耶最繁華的區域之一,往那邊走就是原本的大廈廣場。”林奈招了招手,走進廢墟。
“繁華?跟這可不沾邊,它看起來…”警探摸著牆壁上的彈孔。
“這有過不止一次的大規模槍戰,更別提那次導致大斷電的爆炸就在兩公外。”林奈走下狹窄的樓梯,在有保鏢把守的門前停下,“戰爭在這留下了痕跡,嚴格來講這座建築很有曆史意義,不過現在它是間酒吧了。”
“爆炸?曆史意義?酒吧?”警探一個頭兩個大,不過他並不介意喝上一杯…如果這酒水免費,不排斥他這個窮光蛋的話。
“我沒興趣給你講,你可以在我查案時去問別人。”林奈給保鏢出示了警官證,“如果你麵前出現了一具來路不明的屍體,去問黑幫往往比dna比對更快出結果。”
——
王錦掀開地下室的卷簾門。
上層的飛鏢俱樂部算不上人來人往,隻有桌球的碰撞聲和飛鏢上靶聲,相當安靜。
而下層,這是無聲者的老巢,歌舞伎町兩位老大的其中之一點名要見他。
王錦初來乍到,渾身上下就一把手槍一把匕首,接受這次邀請很不明智。
不過…為什不呢。
根據凱羅爾的暗示,以及老秦一夥人透露的信息來看,無聲者的立場與大廈相對。
敵人的敵人哪怕不是朋友,也犯不上費老大勁把他找過來,追究一點微不足道的暴力犯罪。
王錦順著牆壁內嵌的燈帶繼續往走,撩起簾子,地上躺著的人讓他的神經瞬間緊繃起來。
“…汁…見鬼…”那女孩搖晃著腦袋,靠著身邊一口羊皮大箱子坐下。
“我有幸能跟無聲者的老大談話嗎?”王錦俯下身。
“橙汁,老大想要…橙汁,得送過去。”女孩打了個酒嗝,她已經醉的睜不開眼睛了,“那邊的木桶有…給老大送…過去。我實在頂…嗝,頂不住了。”
王錦不確定她喝了多少,以至於都沒發現麵前的是個陌生人。
他找了個馬克杯盛了果汁,本想兜頭澆在女孩腦袋上把她喚醒,轉念一想又搖搖頭,自己走了過去。
——
橙汁的淡淡酸味彌漫在空氣中,王錦的麵色逐漸精彩起來,他走進了無聲者老大的房間,可情況看起來不太妙。
牆角丟著葡萄皮和蘋果核,水泥地上有碎掉的高腳杯,桌上的酒杯還有半杯酒,酒泡著啃到一半的雞骨頭。
地上丟著隻皮鞋,尺碼不大,材質是動物毛皮——在這種城市,老鼠以外的動物都已經是奢侈品了。
另一隻皮鞋被黑白相間的長裙蓋住,長裙胸口的位置繡著精致的圖案。
王錦撓撓頭,長裙?好像不太對勁。
地麵鋪了木質地板,地板上散落著女式白襯衫和長裙,沾著紅酒和深色唇膏的紙巾,以及一隻黑色長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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