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景懷瑜垂下眼，語氣不耐。

    “你要是不幫我，我，我就從這跳下去！”桑眠指著碧波蕩漾的湖水，扯著嗓子大聲道。

    “跳。”

    景懷瑜眉眼冷淡，絲毫不為所動。

    桑眠不可思議睜開眼睛，見他似乎真打算讓他跳，連扒拉他的腿的力道都小了許多，期期艾艾道：“濯纓，你，你不能見死不救”

    他說這話時自己心也沒底。在別人麵前他裝裝可憐倒也混得過去，在濯纓眼，他還不如地的爛白菜。

    明濺拎著他的衣襟把他拖起來，嘖了聲。

    “再叫，小心濯纓把你扔下去喂魚。”

    誰讓這小子年歲比他們小一輪，卻要爭和他們同一個輩份的？要是當初心甘情願叫濯纓一聲哥哥，說不定他還會看著這聲哥哥幫這個忙。

    縱使他裝可憐又如何，濯纓啊，根本不吃這一套。

    “隻，隻要你幫我了，讓，讓我做什都行！”桑眠紅著臉吼出這句話，帶著幾分視死如歸的氣勢。不知為了是鎮住麵前的人，還是給自己壯膽。

    明濺拍拍他的肩，聊作安慰，“哎呀，濯纓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你跪下來又有什用，他又不會”

    “可以。”少年突然開了口，接過他手中瓦片。

    顧笙與明濺對視一眼，似乎都沒想到濯纓會同意。

    樹林下，眾人神情盡收眼底。

    褚溪看著桑眠一副沒骨頭的樣兒，嘲諷道：“本事不行，找人倒有一套。”

    桑眠從他哥背後伸出腦袋，不爽回懟過去：“關你什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沒聽說過？”

    “你！”

    昭昭將她扯回來，漫聲道：“別理他。”

    換了個人又如何，她一樣能贏。

    比賽很快開始。

    昭昭率先將瓦片打了出去。

    薄薄的瓦片從纖長的指尖飛掠而出，劃破湖間霧氣，帶著破空的強勢力道，在湖麵上輕輕彈跳幾下，猛地嵌入對岸的泥土中。

    昭昭輕輕偏過眼，顯出幾絲舒愜而輕狂的笑意。

    “昭昭真棒！”溪跳起來，一雙漂亮的狐狸眼得意地掃了一眼麵容鐵青的桑眠。

    哼，找了個幫手又怎樣，還不是她家昭昭最厲害？！

    另一旁，景懷瑜唇線微抿，指腹摩挲著瓦片粗糙的邊緣，不發一言。

    薄色輕輝，岸畔垂柳更襯得他身形謖謖，峻然如鬆。

    昭昭雙手抱臂，直直看著他。

    “早就聽說景世孫無所不長，今天總算是得了機會。我倒要看看，大名鼎鼎的景懷瑜，是不是真如傳言中那般厲害。”

    景懷瑜沒理會旁邊小姑娘看似自信實則探底的小心機，不過眨眼的功夫，手上的兩枚瓦片毫不遲疑朝對麵衝去，帶起四濺的水花。

    兩枚瓦片在半空中碰撞了一下，朝各自相反的方向掠去，徑直打在岸邊的淤泥上。

    兩枚瓦片之間，正是她第一次飛出去的瓦片。

    勝負昭然。

    昭昭臉上的自得之色還沒來得及收回去，下一瞬耳畔就傳來桑眠猖狂的叫嚷。

    “贏了！”

    他就知道，隻要濯纓出手，他的劍肯定能拿到！

    明濺右手撐住眉骨，笑了。

    濯纓這哪是打水漂，分明是把瓦片當成了飛鏢。也是這湖中霧氣空濛，才看不清方才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