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鳳禾見他看向自己,露出了一個有些勉強的笑。
雖然這強良是隻好妖俊妖,但對上那雙直勾勾看過來的豎瞳,果然還是有點可怕。
強良大概是不知道如何將強顏歡笑表現的得體,又像是根本就不在意丹鳳禾那點局促。
看了她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她,太弱了,隻會礙事,我自己也能找到寶具。”強良說的毫不留情。
“沒有神主的神力,強良,你辦不到的。”老人語氣強硬,眉頭卻皺了起來,一副為難的模樣。
顯然她也沒法勸動強良。
丹鳳禾很尷尬,眉心直跳,她雖然確實弱小,但也是有自尊的,被這一而再再而三的嫌棄。
要是在她熟悉的世界,早撂挑子不幹了。
可在還沒確定這個世界的真假前,隻能暫且忍耐。
正當丹鳳禾在內心告誡自己要有平常心時,強良突然從樹上跳下,揮手用力推了她一把。
她被推到了灌木叢,差點輕吻大地,於是憤怒地轉過頭準備開罵,卻看到強良一拳擊在了空氣中。
這一下,像是擊中了什實物,隨著一聲刺耳怪異的嘶鳴,丹鳳禾原本站立的地方,憑空出現了一隻怪物。
這怪物長著蜘蛛的腿和蛇的身形,被強良擊中的地方,脊柱斷裂,骨肉分離,但流出的不是血,而是無數黑漆漆的爬蟲!
看著密密麻麻的蟲子,丹鳳禾頓感頭皮炸裂,光速起開。
老人盯著地麵的蟲子,露出了嫌惡且意外的嚴酷神色,這種寄身在妖物身上蟲怪比尋常的蟲怪更人,也極其少見。
老人總覺得自己在什書上見過,但一時間想不起來。
不等丹鳳禾再走遠些,強良再是出拳,擊向地麵,顯然是想打死這些惡心的蟲子。
“慢著,強良,別接觸那些蟲子,會被附身的!”老人厲聲道。
咧咧拳風刮過耳邊,然後就是一聲巨響,混合蟲體呱啦碎裂,血液啪唧飛濺的聲音。
腥臭的血液啪啦一聲波及四周,站在不遠的丹鳳禾臉頰被濺了一灘血。
強良沒收住拳,老人瞪大了眼睛,張著嘴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場景。
眼前一幕對丹鳳禾而言衝擊力太大,她整個人愣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直到魚腥臭味和爛肉腐敗的惡臭鑽入鼻腔。
那一瞬間,她想起了替被厭氧菌感染傷口的病人換敷料的場景,以及給重度壓瘡病人清理發膿創麵的畫麵。
於是她轉身薅了一大把樹葉,瘋狂擦拭自己的臉頰。
“怎了老太婆,被嚇得說不出來了嗎?”強良一揮手,甩掉了手指間隙沾的血液,語氣嘲諷。“這種連雜碎都算不上的妖怪,沒什值得好害怕的。”
老人緊閉著嘴,一臉凝重,看著地上那攤分辨不出原來形狀的血肉沫,沉思了一會,再看了看無任何異常,抱臂而立,一臉不屑的強良。
這妖蠻力可真強,竟然隻是一拳,就打死了如此邪異危險的蟲怪,總覺得有點不爽。
“罷了,強良難道你打破封印後,招惹過這隻妖物?”
灌木前的丹鳳禾還在薅樹葉,用樹葉用力地擦拭著臉。
強良沒有回答,他思索了一瞬,冷聲道:“老太婆,年歲大了你的腦子成了木墩石頭?”“你旁邊那隻不中用的花瓶昨晚被低等妖怪襲擊過,今天又有惡心的蟲子襲擊她,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花瓶才出現不久,襲擊她的妖很有可能是衝著邱瑾瑜。”
即便在這個世間被妖物襲擊再正常不過,但間隔時間也太短了,就好像有什別的目的一樣。
老人沉默,她也想到了這件事的異常,但並沒有強良警惕懷疑的程度高。
“發什呆,關於邱瑾瑜的事,你能想到什疑點?”
強良有些不耐煩,要不是顧忌著丹鳳禾有結鍥製約他,他真想倒盆水澆在老太婆頭上,好讓她醒醒神,把所有值得懷疑的事情都想起來。
“一百年前,神主用盡最後的神力,把你鎮壓在了這座神廟後的鳳凰山。”
“在鎮壓的封印凝成之後,神主就忽然倒下,我才發現神主那時早就亡故,神主不知道用了什法術隱藏了身上被妖重創的傷口和死亡的氣息。”
“沒錯,神主身上那股死亡氣息,顯然是死亡了兩日,神主的傷口還殘留著妖氣,除了你,我想不到還有誰能傷得了神主。”老人的目光直勾勾地逼視強良,語調沉甸甸的。
強良厲聲說,“你說什邱瑾瑜……”
話語未落,強良就被丹鳳禾用雙手用力推開。
堅硬銳物劃過堅硬石塊的撞擊聲刺耳。
巨蟒尖銳的獠牙直接鑽入了地麵,落了空的巨蟒閃著綠光的眼睛盯上了丹鳳禾,那間它扭轉龐大的身軀,張口對準了丹鳳禾,同時巨長的尾巴一甩,擊向身後那一人一妖。
強良眼疾手快,一個跨步將老人提起往邊上飛躍。
巨蟒粗大的尾巴拍在了地麵,地麵上瞬間裂開幾道縫隙,一時間沙石飛濺,巨大的衝擊力使得周圍的樹木都晃了晃。
揚起的黃沙即便迷眼,丹鳳禾還是清晰地看到了巨蟒的口腔。
森寒如尖槍的銳利獠牙,連接著它上頜露於粘膜外的粗壯白骨,這白骨很像人的肋骨,但可怖的是它竟然像腸子一樣在不斷蠕動,陡然間粗壯白骨變得透明,顯現出麵的人頭和碎肉。
丹鳳禾驚呼出聲,這時不遠處強良才落到安全地帶,迅速放下老人,往丹鳳禾的方向趕。
短短不過一眨眼,巨蟒的半個頭就要將丹鳳禾整個人吞沒。
強良變化出一把闊刀,直斬向巨蟒的頭。
老人見狀忙喊道:“別傷了麵的姑娘。”
老人話語未落,巨蟒就痛苦的往後仰頭。
丹鳳禾握著一根樹枝,倔強的站著,維持著防禦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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