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屏風後中間那人傳來淡淡地回複，似乎對徐九九說話的同意隻是出於禮貌。

    算了，徐九九咬牙。大不了就死馬當活馬醫！我家安仔必須得第一，然後坦蕩地享受最好的待遇！孩子不努力，那就隻能靠家長。

    “是這樣的，想必您們三位現在看的這份答卷就是由我的藝人安諾作答的。”徐九九挺起胸脯，說：“他出來後就直接跟我說，他一筆都沒畫。我當時很驚訝，第一反應是他不知道怎畫。”

    “結果他跟我說，是因為這個主題的緣故，所以他一筆未動。”徐九九抬頭望著天花板，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有種被感動到了的感覺：“有的時候，不表達比表達了來得更好……評委們不是這樣認為的嗎？”

    情緒剛上來，就被旁邊一眾經紀人的笑聲給澆滅了。

    “這不明擺著是給自家藝人找不會畫畫的理由嘛。”曲項珂的經紀人帶頭嗤笑，聲音尖利刺耳：“您忘了嘛，剛剛是誰跟我們吹噓自家藝人可會畫畫。結果交上來的東西比我家從未學過畫畫的項珂還要差。甚至，連態度都不端正。”

    徐九九咬牙，曲項珂的經紀人跟他是有淵源的。兩人性格上的差異就注定他們會成為死對頭，互相看不順眼。

    放在平日，他早就衝過去和她罵街了。但現在不是和她爭論的時候。徐九九深吸口氣，不去管她，接著對屏風後的評委解釋：“您們聽我解釋……”

    “算了。”屏風後坐在正中間的人放下試卷，開口：“讓安諾自己進來說，他到底是怎想的。”

    在觀察室的安諾挑眉，在眾人的注視下絲毫不慌地整理儀表，邁步往旁邊的房間走去。

    “各位經紀人、評委們好。”安諾站定在正中央，看著屏風後的三個身影，靜靜地等待著他們先開口。

    “為什會交張白卷上來？”其中一個聲音較為蒼老的人開口問道。

    安諾垂下眼，聲音很溫柔，似在呢喃又像在闡述：“我不知道你們是如何理解的，但在我看來，我是無法隻用一支鉛筆將自己的夢或是他人的夢描繪出來。每個人對夢的定義與感觀都不同，有些人可能會在夢碰見過世的親人、朋友、寵物；或是一些在現實中不會遇見的稀奇東西；怪誕的、奇妙的、富有個人色彩的。我無法輕易地去定義他人的夢，也不知如何將自己的夢呈現出來。”

    “若這不是考試，我會很欣賞你的回答。”提問的畫家評委站了起來，將手上的答卷扔進了身旁的垃圾桶：“可這是考試，你交上來的白卷注定得不到分數。”

    安諾莞爾一笑，大方道：“好的，謝謝您的點評。”

    徐九九心疼地看著安諾，雖然心對那位畫家評委持附和態度，但也不忍看安諾就這被當眾羞辱，再加上攝像機都對著，徐九九能想象到安諾的心有多難受。

    就在安諾鞠完躬抬頭的時候，屏風後坐在中間的人動了。

    他起身走到垃圾桶旁，把安諾的試卷從垃圾桶撿了出來。

    “等一下。”他站在屏風後，高大的身影在光線的照射下十分挺拔。

    安諾疑惑地看著屏風上的影子，心想，什意思？一次不夠，還想要輪番羞辱我？

    “這畫我要了。”他淡淡地說道。

    其餘經紀人包括屏風後的畫家們都驚呆了。

    尤其是剛才羞辱安諾的畫家隻感覺自己剛說出的話無比可笑，支吾著問道：“你這是什、什意思？溫畫家。”

    溫畫家…溫卓言？

    安諾頓時瞪大眼看著屏風後與他正麵站立的身影，一時間不知道說什話。

    站在一旁的徐九九也是一臉懵逼，他根本就不知道評委畫家會有溫卓言這人，還坐在最中間的位置。

    “字麵意思，畫和人我都要了。”溫卓言重新坐回到位置上，帶著不容置喙的語氣。

    另位女畫家笑著說她選先前在視頻通話中畫畫的那位女孩子，安諾雖然不知道那名女孩子是誰，但如他意料中的一樣，今天見到的除曲項珂之外的幾人，無一例外都被淘汰了。

    那名將他試卷扔進垃圾桶的畫家最終選了曲項珂。

    六進三，安諾很好奇那名女孩子是誰。

    回到觀察室，安諾發現房間就隻剩下曲項珂一人。

    他還是坐在沙發的正中間，姿勢跋扈張揚，隻是臉色差得嚇人。安諾瞥了他一眼後就坐回剛剛的位置，兩人之間隔了起碼有三米遠。

    就在前麵的電視屏幕暗下來的時候，曲項珂卻突然冷笑了下，“你還挺有背景，溫卓言這人竟然敢不聽製作組的安排選了你？”

    “……”安諾沒在第一時間回話，眼睛快速地瞥過每個角落的攝像頭。

    就聽見曲項珂說：“別費心了看這些破東西了，結束拍攝以後，這的攝像頭早就被關掉了。你隻用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不是你暗地買通了溫卓言，讓他選了你？！”

    安諾平靜地看著曲項珂生氣不已的臉：“如果我說，我也完全不知道他會來這個節目，你信不信？”

    “你撒謊！”曲項珂激動地站起身，伸出食指指著安諾：“要不是你暗地買通了他，他會不選我？”

    “。”安諾無語地看著他，不耐煩地摸著袖子上的袖扣：“那也請別在我麵前跳腳，聽著眼睛疼。還有，我可沒收你的錢，你要問也應該去問溫卓言本人，而不是在我麵前大呼小叫，沒教養的家夥。”

    安諾說完就起身離開了，留下曲項珂一人在房間撒氣發火。

    連他自己腦袋都是一團糟，對溫卓言的出現可以說是心慌到現在。

    不知他消息和行蹤的時候拚了命地去打聽，當人站在他麵前時，他就慌了。唯一欣慰的就是，溫卓言看起來狀態不錯。

    從屏風後出來的時候，安諾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他。雖然比半個月前看起來要瘦削了不少，但好在精神氣不錯。和他對視的時候還朝他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