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了車和溫卓言道別後,安諾才發現他和徐九九的通話沒有掛斷。
“……”看著那四十分鍾的通話陷入沉思,安諾試探著開口:“……喂?”
“你還當我存在啊!?”徐九九的聲音在別墅回蕩著,經久不散。
安諾聳拉著肩,長籲口氣,疲憊道:“我先掛了,好累。”
“別急著掛啊,你跟我說說你和那溫卓言到底是什個情況?”徐九九用極其嚴肅的聲音質問。
安諾不想回答,幹脆半正經半散漫地糊弄徐九九:“就是有點好感啊……”
“你對他,還是你們雙方。”徐九九明顯不吃這套,精準的質問。
安諾挑眉,反問:“憑什不是他對我?”
“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你隻需要告訴我,是不是你單方麵動心了。”
“…現在看來,是的。”安諾見躲不過去,也就承認了,但又有點小自尊,於是開口補充:“說不定,他也對我有點……”
徐九九沉吟了,許久後才歎了口氣:“我也不知道說什,隻是提醒你一句,溫卓言這人沒你想象中那簡單。”
“我知道。”從他拿捏自己的程度來看,安諾就知道他有多會了。
剛剛才發現,溫卓言在他下車的時候,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把請帖塞在了他的口袋。
安諾撫摸著請帖,笑著將它放到桌上,聽見徐九九說:
“我說的不是感情上的,而是他這個人。”徐九九沒好氣道:“你還沒了解過他家是什個情況吧。”
安諾坐到沙發上,有些不理解徐九九為什問這些,但還是實話實說:“了解過一點點,無非就是書香門第,父親也是畫家,繼承了家父的繪畫天賦。”
“你看看。”徐九九嘖嘖著,似是對安諾恨鐵不成鋼:“虧你還久經情場……”
“那你知道些什?”安諾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別告訴我,我剛剛說的都是假的。”
“那倒不是。”徐九九否認:“上麵那些是真的,隻是,我還聽到了其他網上沒有流傳過的。”
“溫卓言他的父母雙亡,這事你知道嗎?”
“這個……我大概知道。”安諾曾在溫卓言的小號上見過一張照片,是一朵被紅墨水浸潤的白玫瑰。他當時隻是覺得有些奇怪,還以為是每個人青少年時期無法避免的矯情所致。
現在聽徐九九這一說,莫名的有些沉重起來。
“那你知道他父母是怎死的嗎?”
“這我怎可能知道。”
“他父母,自殺。還是當著隻有十三歲溫卓言的麵死的。”徐九九一字一頓地說出來,每個字都像錘子砸在安諾心上,壓抑到他隻能張開嘴才能呼吸。
“在這之後,四周的親戚開始覬覦他們家龐大的財產。據我所了解的,到溫卓言十五歲靠畫畫真正出名之前,這期間的兩年應該是他這輩子度過的最艱難的時候。”
“寄人籬下?”舉目無親的日子他也過過,隻不過那時的他已經十八歲,可以有能力養活自己,也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他無法想象隻有十三歲的溫卓言在失去雙親的情況下,還要和豺狼虎豹的親戚住在一起。
“這個我倒是不清楚,可能也是這段時光促成了溫卓言獨具一格的陰鬱暗黑畫風。”徐九九話鋒一轉,又說:“但這不是我要說的重點,重點是,他在父母自殺後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悲傷和痛苦的情緒。你知道那時警察趕來的時候看見溫卓言是什狀態嗎?”
安諾靜靜地等著徐九九說出來,他不急,甚至在心有最壞的打算。
“笑!安諾,他在大笑。你覺得這樣的人長大了能正常的了嗎?”徐九九頓了下,似乎是在給安諾思考的時間:“我不否認他的藝術天賦,隻是他這個人太古怪。無風不起浪,圈傳的事我一直都不在乎,但這次我必須要破一次戒。我怕,安諾。萬一有個意外,你出事了怎辦?”
安諾垂著眼顫抖了下眼皮,他不想回答徐九九的問題。對於溫卓言,他的印象一直都是,禮貌中帶著疏離,有自己的個性,不隨波逐流。這同時也是他所欠缺和欣賞的地方。
可就在徐九九說完溫卓言的過去,他才明白,為什他會被這樣的溫卓言吸引,不是新鮮感,更不是所謂的自己完美的互補體。
想到這他不禁笑了,難怪,溫卓言總會在他快要失去興趣的時候展現出令他心馳神往的一麵。他以為是自己年紀大了,口味總會變,所以才會看上這種溫潤類型的人。
誰知那分明就是一種天生的,隻有同類的才會給予他的感受。
明明都是瘋子,溫卓言卻會在他情緒失控的時候強行用自己的方式逼他說出心話。將自己瘋狂極端的舉動藏匿在紳士行為下,讓他覺察不出。
想到這安諾有些害怕了。
但心更多的是種難以言喻的興奮,那種遇見同類後的驚喜與讚歎。
安諾瞥了眼桌上的請帖,琢磨著開口:“徐九九,後天我都有什安排?”
“本來想讓你休息一天的…!”徐九九恍惚了下,隨後反應過來:“但剛出了通告,x大牌秀想邀你出席。”他立馬接了下半句話,生怕安諾反悔。
安諾沒回答也沒拒絕,把電話掛斷後他就一直盯著桌上的請帖,露出的一角寫著:致安諾先生。
他噙著笑拿起請帖打量了下,沒有去讀麵的內容。
他會去畫展,也很好奇溫卓言究竟給他準備了什驚喜。
但在這之前,他更想看看溫卓言的誠意。
外麵的大風刮開了沒上鎖的窗戶,也將安諾扔在桌上的請帖一並吹落。
徐九九看著暗掉的屏幕長舒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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