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我仔細地回想之前夏雲森與我說過的一字一句,甚至他說話時的第一個細微的表情我都不想放過。
夏雲森居然邀請我和他一起住。
雖然說今天我們的關係取得了階段性的進展,可是我沒有想到進展如此神速,著實將我驚住了。
所以,我當時給他表演了一個足足兩分鍾的神情呆滯。
不過,最後,我沒有說願意或者不願意,我說等我忙完這段時間再說。
夏雲森也很有人性地並沒有逼迫我,甚至還開車將我送回家。下了車,他還落下車窗溫柔地將我叫住,並且問我是不是把什事情忘記了?
我彎腰在他臉頰上落了一個迅速的吻,轉頭飛快地跑走。
然後,一直到現在我的嘴角都沒能成功地落下來。
我刷牙的時候,韓小貓在旁邊用胳膊肘懟我,說:“撿多少錢,把你樂成這樣?”
我漱口,抬頭說:“這年頭,誰還能撿著錢?你撿一個給我看看。”
韓小貓說:“夏雲森是不是給你灌迷魂湯了,嗯?”
我笑而不答,顯然,我的快樂別人不會懂。
“那你到底有沒有問清楚,夏雲森跟那個林之喻是怎回事?”韓小貓說。
之前我把林之喻約我的事情跟韓小貓說了,林之喻跟我具體說了什,我也就說個大概,沒有細說。
“反正夏雲森說他們倆個不是那種關係。”我篤定地說完,突然發現自己的語氣居然就跟那種我最不恥的戀愛腦一模一樣。
韓小貓也聽出來了:“你啊你,人家說什你都信。”
“反正……我覺得夏雲森不是那種人。”這語氣顯得我智商也不怎高了。
韓小貓歎了口氣,說:“袁音,這個林之喻,我關注了一下,她家的主業雖然大部分都轉到了海外,但是家世背景應該不比夏家差。據說兩人的爺爺輩就是好友,兩人的老爹也是年輕時一起拚搏出來的,她跟夏雲森應該關係也不一般。而且這個林之喻雖然富家千金,年紀輕輕,工作能力卻很強,在行業內名氣不小,而且,極有運動天分,高爾夫球幾乎是專業水平。”
韓小貓不說還好,一說完,我胸口著實堵得慌。
我說:“不說了不說了,我看稿子去。”
眼下,我與人家一比,真的一無可取,家世是投胎那一刻就注定了,容貌也是,那我還能比什?算了,我隻剩下努力工作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後來我把稿子快翻爛了,才爬上床去睡覺。
第二天要麵對一個讓我惡心了三年的人,其實我一整晚一分鍾都沒有睡著。
鬧鍾一響,我從床上爬了起來。
今天我穿了一身全黑的職業裝和長褲,麵搭了一件黑色高領的針織衫,甚至我連腳麵都包裹得嚴嚴實實。對著鏡子一瞧,我感覺自己像是要去參加葬禮。
早早來到會場,翻譯公司的工作人員正忙碌地進行最後的設備調試。
會議的規模不小,眼前是排列整齊的白色椅背,藍橙相交的地毯延伸至主席台前,巨大的藍色屏幕上顯示著這次會議的全稱。
我深吸了一口氣,這是三年來我頭一回正式踏進會場。
我的身旁是黑色的同傳箱,旁邊擺放著高高低低的設備。
半透明的小黑箱,熟悉又陌生。
我曾經奮戰過無數日夜,那的熱愛,為什說丟棄就丟棄了呢?幸好,我回來了。也許有一天,我仍然會搞砸很多事情,但是,我應該不會再輕言放棄。
翻譯公司的那位熟人趙小海看到我,笑說:“好久不見。”
我點頭,看了一眼同傳間:“嗯,是好久了。”
我們閑聊了幾句,開始對接工作。
沒多久,奚連山也到了。
他依舊是西裝筆挺,看起來溫文爾雅,一副專業精英的模樣。
看見我,他伸出手,微笑說:“希望……今天我們能合作愉快。”
我將手放在了身後,扯出笑容:“這次還是要感謝奚前輩給我機會。”
奚連山將僵在空中的手收回:“你要知道,機會也不會無緣無故落在你的頭上。”
我說:“那我一定更加好好珍惜。”
奚連山笑了笑,拎著公文包進入了同傳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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