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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在金焰資本還是開陽資產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玩過這一套了,今天在酒店門口的那幾個人,正好就是八年前導致我爸爸和你姐姐遇害的那個案子中一部分受害者。”
在陳鷗眠打來電話之前,林宜夜已經猜得七七八八,這會兒聽到他親口說出來,倒也不覺得太詫異。
陳鷗眠聲音很低,“對。”
林宜夜一邊把玩手邊的鼠標一邊謹慎道:“你確定嗎?”
陳鷗眠輕笑一聲,“波門銀行和開陽資產這兩個名字,我就算死了化成灰,也不會記錯。”
林宜夜在腦海迅速整理了一下,有點遺憾地說,“但我今天聽那幾個人說他們沒有協議,應該也是知道自己告不贏才去找戴紫寒的吧。”
陳鷗眠歎了口氣,“確實,我剛剛和他們聊完,證據實在少得可憐。”
他這一說,林宜夜突然注意到他嗓子有點沙啞,她抬眼看看時間,發現已經快淩晨一點了。
“要不先休息吧,”她放下鼠標,“明天再說也不著急。”
“喲,林小姐不是一向效率至上嗎,居然也需要休息呢。”
是即使語氣上揚也掩不住的疲累。
她撇撇嘴,然後意識到對方看不見她的表情,補充說,“參加婚禮也是很累人的。”
說到婚禮,林宜夜想起了趙萱前兩天說的話,“我聽趙萱說,趙凡波要結婚了。”
她沒聽陳鷗眠提起,應該也是不知道這個消息的。
果然,陳鷗眠驚訝地啊了一聲,“怎這突然,是和高文書找了同一個算命先生挑的日子嗎?”
“我也不知道,”林宜夜回憶著,“好像公司基本也沒人知道。”
“藏得這好,找的是何方神聖啊,不會是明星吧?”
“說是在商業酒會上認識的禮儀。”
陳鷗眠半晌沒說話,再開口時還是有藏不住的笑意,“趙總,也不過如此啊。”
林宜夜眉頭微微一跳,“陳總對禮儀有偏見?”
“當然不,隻是對有錢就老牛吃嫩草的男人有偏見。”
“話別說太早,說不定要走同一條路呢。”
陳鷗眠冷笑一聲,“老子青年才俊,你不用擔心。”
林宜夜順著他的話,“誰說不是呢。”
陳鷗眠語氣卻正經起來,“你有沒有覺得奇怪。”
林宜夜也斂了笑意,“是啊,很奇怪。”
在永棧煤業項目和波門銀行暴雷的節骨眼上突然打算結婚,還是和一個比他小近20歲的女人,聽趙萱話話外的意思,這兩人也就剛認識幾個月而已。
而且陳鷗眠不知道這件事,這意味著連高文書也不知道這件事。
要結婚這樣的大事,周圍沒有一個人知道,簡直不情願地像是在搞地下戀情一樣。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林宜夜接著說,“我會在公司多留意一下的。”
陳鷗眠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然後音量陡然提高,“啥,事到如今,你還要繼續留在金焰?”
“如果真的有湊單,那就一定會有證據,留在公司才有機會不是嗎?”
陳鷗眠語氣著急,“你覺得趙凡波還會給你機會嗎?”
“總得試試。”
她已經準備好迎接陳鷗眠的嘲諷了,沒想到對方隻是輕輕笑了一聲。
“你也就二十幾歲吧,怎能這倔啊。”
他說這句話的聲音已經接近氣聲,像是就在她耳邊說話似的,林宜夜沒來由地耳朵發燙,仿佛真的有灼熱的氣息從聽筒傳過來。
“總之,”她磕巴一下,慌張地進行總結發言,“我會留意的,走一步看一步,說不定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呢。”
“好,不過我說過的話永遠作數,”陳鷗眠像是困了,聲音有點軟綿綿的,“我永遠等著林小姐。”
林宜夜緊緊握著手機,聽他一字一頓地說,“我們來日方長。”
上班日的前一晚失眠對打工人來說簡直是滅頂的禍事,林宜夜在床上翻來覆去到了天蒙蒙亮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上次讓她失眠的也是陳鷗眠。
什克星。
她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在鬧鍾響起的第一秒搶先按掉,假裝自己是被鬧鍾吵醒,以此給自己一些沒有用的心理安慰。
剛放完長假,大家多少都有點假期綜合症,放眼望去整個大辦公室像是籠了一層看不見摸不著的烏雲,每個人臉上都擺著行將就木四個字。
林宜夜百無聊賴地刷了一會兒手機,閑不住得琢磨起波門銀行的事來,如果知道當時那隻基金的名字,說不定可以從曆史檔案找找看有沒有湊單相關的協議或者合同,她越想越覺得可以一試,於是偷偷給陳鷗眠發消息。
“陳總,你知不知道開陽資產和波門銀行一起投資的那隻基金叫什名字啊?”
消息剛發出去,隔壁工位的同事探了半個腦袋過來,幽幽道:“小……夜……”
林宜夜被她半死不活的語氣嚇了一跳,“怎了?”
“要不要一起休假。”
林宜夜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什?”
“我說,一起提休假的申請吧,年後這段時間可是最閑的時間了,不休的話可能就要一直等到明年過年了,”同事扒著她工位的隔板,“我不好意思自己提。”
林宜夜哦了一下,反應過來對方說的“一起”並不是她理解的“一起”,悄悄在心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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