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六點,陸時年照常出現在江家,陶玲熱情招呼他,照例把江茂揪起來,再微笑著看兩人相伴去練車。
江茂白眼都要翻上了天,剛開始還十分抗拒,奈何自己的掙紮在陸時年眼也不過隻是小打小鬧的把戲,即使你再逃,第二天他照常還會出現在自己家門前。
現在大家都知道江茂在跟著陸時年學騎車,有時候兩家的傭人見了,也會笑著詢問江茂學車的進度如何了,幾次下來,江茂也覺得臉上無光。於是,從剛開始的敷衍慢慢到後來的全力以赴,好在他也並不是笨得無可救藥。
等到開學的那天,江茂對自己的騎術躍躍欲試,倒是令思灼擔心很多。陸時年便提議讓她坐在自己後座,這樣如果發現江茂有偏離軌線的危險可以隨時更正。
就這樣,令思灼坐在陸時年後座,當起了江茂的監督員。
令思灼在距離學校還有段路的時候便下了車,雖然陸時年還是新麵孔,可是畢竟坐在車後座的這種行為實在有所不妥。
三人並行入了校門口,在學校前院的告示欄上尋找各自的名字。
他們幾人中,除了江茂選了文科之外,其餘都選了理科。令思灼不出意外和張豔玲分在了理一重點班,詹銘銘和林澄在理三班,廖震在理七班,徐佩在理五班,江茂分在了文二班。
令思灼找了一遍,也沒找到陸時年的名字,隻好又從頭找了一遍,陸時年伸手指了一下,令思灼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在理二班找到了他的名字。
江茂臉色不明,隻看著榜上的名字出神,直到林澄從後麵探了頭擠進來,拍著江茂的肩膀打趣道:“嘖嘖,你說你這運氣。”
令思灼聽不出話的意思,不知道這所謂的運氣到底有幾成好意。
江茂打掉林澄的手,“md,就你話多。”林澄也多見少怪,又轉過來問令思灼:“灼灼,你分在哪班了?”
“我在理三,你理一,剛好隔一個樓梯,不遠不遠,下課找你玩啊。”
他們所在的教學樓不變,隻是從樓下開始,兩個教室並列,一樓四個班,剛好三層。
幾人看了榜,陸時年就去教導主任那辦理入學手續,令思灼進了班,已經坐了不少人,張豔玲看見令思灼衝她招了招手。兩人打了招呼,直到張豔玲的同桌回來,令思灼這才尋自己坐的位置。
他們班相當於小班教學,一個班級隻有四十個人,每個學期進行淘汰製,不過也隻是微小的變動。
所以,如果想要一直呆在這,就要時刻保持思想上的高度緊張,因為你的鬆懈就會變成他人替補的契機。
張豔玲選的是正中間二排的位置,他們一排留個座位,兩兩並排。令思灼特地選了靠窗的位置,正好有一株遮天蔽日的合歡樹。
雖然現在還在嚴冬的尾巴上,環抱粗的大樹隻有光禿禿的樹枝,但是令思灼已經能想象等到了春天,大樹抽芽,到了夏天滿樹開花該是何等景象了。
在她還愣神的間隙,班上陸續坐滿了人,直到聽到頭頂上方一聲低沉的詢問,“有人嗎?”
令思灼抬頭,是個個子高高的男生,身形過分瘦削,臉上也幾無血色,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桌麵。
令思灼搖了搖頭,示意沒人。
男生坐下,從身後的背包掏著什,紙張相互摩擦的沙沙聲不絕於耳,最後他在一堆紙團中,(令思灼從聲音判斷出麵是一包廢紙團)掏出一支筆,一個已經用得打卷的本子。
“我叫許愷。”男生先開口自我介紹。
令思灼一邊回答,一邊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令思灼。
許愷斜了一眼,便不做聲,繼續在紙上寫寫畫畫,令思灼看了一眼,是一道物理知識的題。
令思灼心想,開學第一天就這拚,頓時覺得自身的壓力也大了許多,當下也不再神思遨遊,眼觀鼻,鼻觀心,也從書包拿了試題出來看。
正出神,她的本子上多了兩顆彩色的糖,她座位斜前方的女生衝她吐舌一笑,“我叫吳悠,以後多多關照。”
令思灼正前方座位的男生也回過頭,“我叫申思傑。”
前後四人各做了自我介紹,也許是受氛圍感染,幾人也不再攀談,各自投入到學習中。
理科班本來就是男多女少,他們班也不例外,令思灼數了一下,四十個人,女生統共隻有十一個。
七點半左右,走進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畫著素雅的淡妝,連衣著也一絲不苟,精致的不像是一個人民教師。
令思灼轉來這久,也沒聽說哪個班的老師如此的,站在台上的江春蘭做著自我介紹,以及自己負責的科目,末了,又委任了班長學習委員和各科課代表。
“打好數學基礎,是咱們理科班的基本功,我也希望在接下來的時間,能和大家互幫互助,共同進步。”聽著台下掌聲雷動,江春蘭滿意地笑了笑,接著說:“接下來,班長組織些男生把課本書籍領了,然後就正式開始上課。”
眼看周圍的男生都出去搬書了,令思灼旁邊的跟尊大佛似的,一動不動,前麵的吳悠轉過身喊道:“許愷,你也好意思,現在留班的可都是女生。”
許愷語氣都帶著些許微弱,一本正經地回道:“我有病。”
一句話噎得吳悠無言以對。
令思灼見她吃癟,主動扯了話問:“我之前四班的,你哪班的啊?”
吳悠回道,“我是八班的,那我們一個地理老師哎,老張不知道會不會分到咱們班。”
令思灼提醒她道:“我們現在是理科班,以後見到的機會會很少吧。”
吳悠一拍腦門,笑道:“對啊,你看我這記性。現在時間還早,你要不要去廁所?”
令思灼點點頭,吳悠自然拉過她的手便朝門口走去,理一班在東麵廁所在樓道盡頭理四班拐角。
兩人路過中間樓梯口,正麵遇上搬書回來的陸時年,令思灼衝他點點頭算是打招呼。當事人雙方都很鎮定,倒是吳悠,在進廁所後,突然失聲尖叫起來,把令思灼嚇一跳。
“思灼,你倆認識啊?”
令思灼點點頭,不認識能打招呼嗎?
“媽呀,他長得可真帥,就這長相,校草級別了吧!我怎不知道咱們學校還有這一號人物。”
“他今天也才剛轉來,你之前當然沒聽說過了。”
“天哪,你們什關係啊?他有沒有女朋友啊?平時喜歡什運動啊?哎,你別走啊,我還沒問完呢。”
吳悠甚至掏出隨身的小包,對著鏡子補了口紅。
如果女生有分類,那吳悠就是元氣型美女,即使她現在紮兩個小辮,也不會有什違和感,臉上陽光般燦爛的微笑絕對是對眾人的謀殺。
她的臉隻有巴掌大小,連鼻子也顯得小巧,一雙彎彎的眉眼時常帶著笑,睜開時眼珠如墨般黑白分明,透著少女不諳世俗的純潔,眼角的淚痣更顯得無辜狡黠。
此時她略帶粉嫩的豐潤嘴唇,更顯得元氣十足。
吳悠快步追上令思灼,在走到二班門口,刻意放慢了腳步,隻拿眼往斜著看。
不料陸時年正坐在四排靠窗的位置,講桌上堆著一排排的教科資料和書,吳悠和他正對了眼。
這意料之外的發展,讓吳悠漲紅了臉,扯著令思灼快步回了班。
直到坐下,吳悠還在緊張問道:“思灼,你看我臉,妝沒花吧,頭發,頭發沒亂吧。”
“沒花,沒亂,很好,你沒事吧?”令思灼在吳悠麵前擺擺手。
“你不懂,思灼,我可能戀愛了,他可真的太帥了。”
一旁默不作聲的許愷突然說話:“你那不叫戀愛,那叫單相思。”
申思傑噗嗤一聲笑出來,跟許愷碰了拳。
吳悠正想發火,班長吳清楊抱著最後一摞書進來了,“各科課代表可以把書發下去了,各位同學查看一下書本有沒有殘缺少頁的,各科課代表做好總匯再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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