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斐”
碎花布帽的麻醉醫佟曉邊套白大衣邊追出來,朝花斐拋過去一罐不知道從哪兒順來的可樂。
花斐伸手一接,可樂穩穩地落在手中,擰開瓶蓋,衝佟曉舉了舉:“還是你了解我。”
花斐仰起頭,咕嚕咕嚕下去半瓶。
兩人是同事更是多年好友,很自然地並肩而行。
佟曉看看旁邊久違的熟悉的臉,回想她不在的“崢嶸歲月”,不禁感慨:“你回來太好了,產科這多人還是跟你搭台最爽快。你不知道小蒙,一個清宮術搞了三個半小時。”
蒙朝霞科研確實璀璨,但是手術隻能說差強人意。
花斐沒接話,舉起可樂,又喝了兩口。
佟曉撞撞她:“艾,明天副高名單就要揭曉了,你技能大賽特等獎,又支邊兩次,田老力挺,應該穩了。上了必須請我們戳一頓,先說好米其林三星以下我們不去。”
花斐掀了掀眼皮:“不是我應得的嗎?有什好慶祝?”
饒是佟曉性子好也想錘她兩下解解氣。
走到產後病房,佟曉想起一事,神秘兮兮:“告訴你個小道消息,你們科引進了一位海龜,據說是申老挖來做pi的。”
花斐很不走心:“關我什事?”
“你是沒什,好像小蒙受到了威脅。田老馬上借調去醫學部,這空出來的行政副主任八成要落到她手,不然不會這多年沒進產房忽然提出來進產房。”
花斐皺眉:“你又是從哪兒聽來的?”
佟曉嘖了一聲:“麻醉科不是全院八卦集散中心嘛。小蒙能不能當副主任我不知道,但是她要進產房可是板上釘釘的。”
花斐把可樂瓶捏成歪七扭八:“真是死性不改。”
全院都知道這兩大學室友向來水火不容,互相看不慣。
佟曉順勢問:“你回來準備去哪兒?”
“產房!”
得,兩大冤家碰一塊,堪比火星撞地球。
佟曉驚悚之後想了想:“你去產房也好,不然就小蒙,估計官司能吃一身。”
花斐哼了一聲:“我管她吃不吃官司,我就喜歡呆在產房,誰也別擋道。”
佟曉笑著拍她的肩:“知道,某人說過嬰兒嘹亮的啼哭讓人心安,要不然也不會年級第一不選皮科眼科偏選又髒又累的婦產科。”
花斐站遠半步,誇張地撣了撣被她拍過的地方:“少給我熬毒雞湯,這就是份工作,別扯情懷。快五點了,還不接我幹閨女去?”
“哎呀,光跟你說話,都忘了這事。”
佟曉急匆匆離開,花斐進病房看望撿回一條命的梁小韻,跟值班醫生交代了注意事項,順腳去護士站查了下費用。
果不其然,大人孩子都是粗大的餘額不足警戒線。
換上放在櫃子的備用便裝,花斐走到住院處,掏出一張卡,報了病例號:“給這個號充一萬塊。”
出納點開賬戶,又把卡推了出來:“2分鍾前剛充了10萬。”
花斐正納悶,抬頭便看到見死不救“奔馳男”,和“和豬沒區別”的抖m小開勾肩搭背。
果然蛇鼠一窩,都不是什好東西!
佟曉回科交完班換了衣服下來,看見花斐站在大廳玻璃門邊,特意停在她身邊:“瞧什呢?”
順著花斐目光看過去,是一個長身玉立,姿色出眾像偶像劇男主模樣的人。
佟曉:“真是稀奇,你也看帥哥。”
花斐麵情冷漠:“什帥哥?精裝草包而已。”
佟曉:“”
車開出去好一段,徐植還在痛心疾首:“哥,下次獻愛心能不能用你自己的錢?”
傅泓之微微一笑:“不能!”
“還為高速的事生氣?都說了母女平安了。”
“母女平安是她運氣好,碰上了技術高明的產科醫生,要不然……”意識到一屍兩命這個詞屬於產科醫生絕對禁忌,傅泓之頓了頓,“花點小錢換你心安,不然等著半夜做噩夢吧。”
臍帶脫垂,子宮破裂,胎兒一隻手已經從宮腔到了腹腔,不說院外處理不及時,就是院內發現也很棘手,資深產科專家亦很難救下兩個。
而她竟然母女一起都救了回來。
出血2400毫升,按照指南完全可以把子宮切掉一勞永逸,可她非但血止住了,子宮還保住了。
傅泓之打聽到這些,對那位未來同事可謂刮目相看。
徐植見自家表哥露出前所未見的微妙表情,很是稀奇:“哥,你是不是發燒了?”
傅泓之斜了他一眼:“沒有。”
“沒發燒?那就是發/騷。”
傅泓之自然聽出後麵那兩近音字絕不是好話,揪住他耳朵:“我看你是酒吧開久了,連說話也沾了酒色濁氣,沒大沒小。”
傅泓之把他揪得叫苦連天才放開他,飛快抽出他兜的銀行卡:“明天我入職,替你盯著這個產婦,餘額到紅線了就從這卡扣。”
徐植見他來真格,高聲哀嚎:“哥,我就這一張卡超過五十萬,能不能放過我?我還要給員工發工資呢。”
傅泓之手指夾著看,嚴正告訴他:“下次再看到孕婦不幫忙,直接斷你糧,記住了?”
徐植點頭如啄米:“記住了,記住了。”
摸摸被揪紅的耳朵,嘟囔:“記住了,遇到孕婦繞道走。”立刻收獲了表哥一記爆錘。
花斐到家時天已擦黑,暖色燈光從磚瓦小平房透出來,花斐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三步並兩步朝那燈光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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