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喉?”
陌生與熟悉同時湧來,在沉默短暫降臨之後,初昭平靜問出疑惑。
暗影魑首停頓半響,咽下脫口而出的暴君,斟酌了語言表達,“曾經西武林天都之主,名喚羅喉,是羅喉戒璽最初的主人。”
“曾經,現在不是……人死了?”
“千年前便已身亡。”暗影魑首肯定她的推測,並準備好她問出這做原因的回答。
必要的誠實和坦率在應對初昭方麵絕對有利無害,她厭惡一切欺瞞與背叛。暗影魑首拿不準她目前狀況,但羅喉是他所知少有能影響她的人事。
難得有機會在她麵上占據上風,關禁閉已久還沒人說話的暗影魑首少見有點激動。
自信滿滿組織好語言並且思維已經跑馬到他脫身之後如何磨刀霍霍向死神的暗影魑首半天沒等來問題,結果發現對方正在發呆。
手還拿著他之前提到的羅喉戒璽。
……動作真快。
“我要清除死神的魔力。”初昭把戒璽和號角放一塊,朝暗影魑首方向丟了過去。
暗影魑首一頭霧水,“你不問好奇你與他的關係和這做的原因嗎?”
“早已沉睡的亡者又能對現實產生什影響。”她冷靜道,話中甚至透出幾分冷酷。
???
你之前不是這做的啊!!!
要不是暗影魑首不能動彈,否則他一定會上前揪著她的領子咆哮。
她為了得到羅喉遺物折騰了多少人不說,當初追逐死神之人的由來為何,鍥而不舍的追尋,消耗的不僅是時間,更是無窮的心力。
一個人能將多少歲月投擲在一件希望渺茫之事?
而漫長的追尋,得到的答案永遠是失望和無果,即便如此,她的腳步從來沒有猶疑和遲鈍。
支撐暗影魑首前進的是仇恨,對死神的憎惡和對光明淨路的希望——因為死亡亦是他的解脫。可初昭呢,她隻有一份對羅喉的執念,便生生陪她走過了無數沒有盡頭的春秋冬夏。
在世事變幻如雲煙的江湖,能有幾人有這般堅定?
可現在,讓暗影魑首始料未及的,是她放下了對羅喉的執念。
僅僅是失憶,就可以輕易抹去曾經的執著,忘掉刻骨的仇恨?
而如果失去那份執念,你還會如此堅決對死神抽刀嗎?
比過往更加深重的不安在心中攢動,一盆冷水撲滅了大半熱情,半身沙像極力顫抖,罪魁禍首抱著她愛不釋手的簫管,目光冷淡,好似之前的熱切都是一種幻象。
眼前的這個人,言笑晏晏,舉止隨性,無害到讓他差點忘記了,初昭從不是能被人掌控的存在。
原本該站在他這一邊最靠譜的盟友,此刻卻成為他最難預料的變數。
“初昭……”暗影魑首找回心情,咬牙切齒道:“對於死神,你的選擇將會決定你我的立場敵對與否。”
“這就開始了威脅?”她偏頭道,饒有趣味看他無能狂怒。
氣死了為什某人有沒有記憶都是這欠打!!!
“隻要你能對付死神。”一字一頓好似濃縮了無盡怨毒,暗影魑首竭力冷靜道:“在此之外,吾不在乎其他。”
仇恨隻能用鮮血來洗刷,刀柄握在誰手無所謂,對準的是死神就可以。
絕對不是打!不!過!
“你的身份是雲……”
“住口!”
在察覺話中之意後,初昭出聲斥住暗影魑首,撫摸著碧簫,心情不佳。
如果早知道這家夥會這多話,她就不該貪圖死神的消息跟他在這糾纏。
“吾之選擇由不得別人幹預,無論是死神還是羅喉。”
就是這種炸彈不知道落在哪的情況才更讓人惱火。話被堵回去的暗影魑首心情滾燙,他是想讓她趕快明白自己身份,才更好合作,但初昭明顯對此表示了抗拒。
暗影魑首還在瘋狂思考如何周旋,初昭已經不耐煩跟他多談,指著號角道:“我要見到旱地聖泉。”
……
你到底是怎理直氣壯在惹火我後瀕臨合作破裂時還能毫不心虛要我做事的?
沙像擺動的幅度變大,讓人懷疑他會不會當場裂開,不過還好,最後從沙地中升起的是兩個雕像,吐出金黃色的沙流。
好男不跟女鬥,而且破壞死神的謀算對黃泉引者也有利。
暗影魑首安慰自己這做都是為了對付死神。
……雖然但是不管怎想還是好氣。
初昭不考慮對麵怎想,隻取回號角與戒璽,便朝黃沙漫漫的邊緣走去,身後隱隱傳來暗影魑首提醒。
“黃泉引者。”
“知道了。”
她隨意回道,不知道聽沒聽進去,低頭打量著懷中物品,思緒不知道又跑到哪去。
初昭這邊想到哪往哪跑,倒黴的是黑狗兄與問劍孤鳴尋人二人組,撲空幾次後痛定思痛,拉著秦假仙這個公認的福星,瞎轉了幾圈真撞上了剛出旱地出來的初昭。
“來得剛好,,給須彌如來藏送回去,死神魔力已經清除。”
初昭把希望號角扔給問劍孤鳴,看他慌忙抱住,笑聲陪著笑容揚起,依稀如舊。
黑狗兄凝神盯著她,“怎又搞起失蹤來,實在讓人擔心。”
“又不是小孩子,瞎擔心什。”初昭含笑道。
“那也不該一點消息都不傳,有什顧忌大家一起商量,沒道理留你一個人麵對。”黑狗兄實際不太相信曲懷觴他們的推測,不妨礙他拿這個來試探。
他著實是被初昭入魔嚇過一次,完全的瘋狂不可怕,可怕是清醒的瘋子,外人捉摸不透,偏自個兒心明白,又絕自不肯泄露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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