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和殿內人其實不多,大部分人都和自家長輩坐在宴席間。
畢竟測靈午時三刻就會開始,薑問她們也隻是稍坐一會兒,避開長輩吹吹風聊聊天,午時二刻便起身回去了。
午時三刻。
所有人起身迎接仙長。
那天邊忽地出現一個黑色小點,不過瞬息便已靠近。
一艘巨大的船懸在空中,直臨皇宮上方。那船遮天蔽日,將皇宮掩在船底,似是天黑了一般。
薑問在下麵逆著光看去,隻能看見漆黑的船底,待船移動,便看見漆黑的船側在正午陽光的照映下灼灼泛出金色的光。
那船上忽地飛出數百道身影,或腳踩刀劍,或坐於玉蓮綢緞之中,大多衣著飄逸,綠雲飛舞,肆意向著四方而去,速度之快,凡人肉眼不可查。
其中有十二道身影作為厲害,一騎絕塵,身後分別跟著數十人影。
這十二人或是一揮手,將身後弟子收於法寶之中,獨自離開;
或是手上掐訣,將弟子們凝練成一個整體,控製弟子們的法器提速;
或是領導弟子結陣,如候鳥一般,形成一個奇異陣型飛速離開;
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十二道身影紛紛向留在船上的一名白衣女子傳音:“清箬師姑,我等出發去各府了,七日後帶門徒回朝都。”
船上的白衣女子回道:“去吧。切記莫壞了規矩”
青嵐宗每回測靈,前往東嵐的修士必有一名元嬰修士帶十二名金丹修士,及數百名築基修士,對應東嵐的朝都和十二府。另有三名元嬰修士暗中跟隨。
領頭的四名元嬰及十二名金丹負責人,都是出身東嵐。
築基弟子也有近一半是東嵐人。
這些人在東嵐各有各的家族,難保不會給家族留下修士之物,或是暗中給家族擺平一些難事,壞了規矩。
元嬰金丹還好,修煉了幾百上千年,故人已去,再深厚的情誼也淡了。
但築基們修煉時間短,親緣們大多將老未老,正是心疼親朋之時。
清箬才告誡各府金丹負責人管好手下弟子。
傳完音,帶著身後三個弟子從船上飛下,徑直進入皇宮。其餘弟子紛紛祭出法器,向朝都四方城門而去。
薑問隻隱約感覺有東西朝周圍飛去,卻不知去往何方。
想到測靈一事,估計是往城門而去。
片刻間,又有四道身影從船上翩翩然飛下,因為皇宮就在腳下,四人速度並不快,讓下方眾人看清了麵貌。
為首女子身著白衣,頭發綰了個簡單的髻,用一根沉木桃花簪固定。細眉杏眼,鵝蛋圓臉,五官清麗。
按理說應是觀之可親,但她周身氣質淩冽,眸光銳利,若凡人無意間與其對視,當即會雙目刺痛。即便如今她收斂了威勢,那冽冽目光也讓人望而畏怯。
她身後跟著三人,二男一女,俱穿著繪雲銀邊青衣,腰掛三兩精致小袋。
為首女子飛下後,向天上懸船一揮手,那船登時迅速縮小,飛入她的袖中。
在在場凡人看來,竟是一手便將這巨船給變沒了!
除見過一次的大人外,其他人俱是目瞪口呆,年紀小的孩子驚歎出聲,一時對仙緣更加渴望。
清箬的落腳點就在嵐皇所在的高台,在她落地後,嵐皇便從高座起身,對著清箬行了個晚輩禮。
“嘉崇見過老祖。”
清箬是皇室中人,修煉約有一千二百年之久,是嵐皇不知多少輩的祖姨母。好在嵐皇將皇室中修煉有成、尚且健在的祖宗們的畫像牢記於心,才不至於見麵不知其人。
如今五十多歲的嵐皇,在清箬眼中倒是個乖巧懂事的晚輩。
清箬麵色稍柔和了些,對著嵐皇說道:“起來吧。測靈開始。”
皇室之人的簡練倒是一脈相承。
台下的三名築基弟子早已將東西備好。
一人取出個羅盤模樣的東西,擺在桌上;一人在取出陣盤,四周布下陣法;一人拿出刻錄的空白玉簡,靜立一旁。
收到弟子已準備好的示意後,清箬向嵐皇點了點頭:“可以了,你去組織吧。”
“是。”嵐皇轉頭,示意禮官準備,站在其他三人旁邊。
首先測靈的不是官員人家,而是嵐皇的兩個兒女。
嵐皇有兩女一子,皆是聰慧之輩。大女兒五歲測靈已確定沒有靈根,便得到著重培養,如今已被冊立為皇太女。
如今還有二十歲的皇二女和十六歲的皇子尚未測靈。
皇二女上前一步,手放在一碗狀的玉石上,這便是薑朝歌她們所說的器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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