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夫人的事在場的賓客都看在眼,相熟的人飛快地交換了一個震驚的眼神,緊接著垂眸拿起手中的紅酒飲了一口,開始輕笑著談論其他。
宴會重新恢複了言笑晏晏,就像剛才的事從未發生過一樣。
有了何夫人這個前車之鑒,沒腦子的人才會在宴會上議論。
不僅今天不會,以後也絕對會閉口不談。
然而他們心中難掩震驚,剛剛可是邵總的助理親自過去處理的。
邵總日理萬機,聘用了至少二十餘名助理,但真正跟他出席這種宴會的不過三四個,有時候連他們都要對這幾個總助畢恭畢敬。
這足以說明何夫人的話實實在在觸怒了邵總,而不是小邵總。
如果是小邵總的命令,或許還有挽回的可能。
畢竟年輕人對於感情大多是一時衝動,與生意場上的利益相比,孰輕孰重自有衡量。
但如果是邵總,那意義便不同了。
邵氏掌權人的態度昭然若揭——
何氏完了。
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
那間門,青年的地位在賓客們心中無限拔高,直接登頂。
一時間門人人自危,誰也不敢再說什。
方才同樣心泛酸的幾位貴婦嚇得臉都白了,匆忙去洗手間門收拾妝容,心都快跳出嗓子眼。
於夫人剛才就站在何夫人旁邊。
她自己的兒子-於檬方才連話都沒和太子爺搭上一句,而沈言一來,太子爺卻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態度殷切,和剛才完全是兩幅麵孔。
於夫人心本來是有幾分酸意的,幸好、幸好她什都沒表現出來。
也沒有那多不堪的猜測。
她用手扶著牆,冷汗順著鬢發滑落,雙腿發軟,幾乎站不住。
誰能想到不過是議論兩句,何夫人便直接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強製請出宴會,可謂丟臉至極。
若是換成她,恨不得當場死了。
此時再想到沈言,於夫人猛地打了個寒顫,指甲緊扒著光滑的牆壁,呼吸急促。
她連一絲想法都不敢有。
對方是財富榜首位的邵氏,而他們於氏不過是合作商而已,隻要邵氏想,隨時都能將他們替換掉。
她可不想落得和何夫人一樣的下場。
同一時間門。
邵星瀾正愛不釋手地撫摸著衣袖上的祖母綠袖扣,琥珀色的眼眸彎成好看的弧度“謝謝沈言哥哥,我很喜歡。”
“這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禮物。”少年的聲音又軟又甜,像是含了蜜糖。
價值連城的帝王綠翡翠被他放在一旁,備受冷落,變成了和其他禮物一樣的待遇。
設計師深吸一口氣,將太子爺隨手放在一旁的絲絨盒子挑了出來。
萬一不小心弄丟,把他賣了都賠不起。
這可是帝王綠翡翠啊,連設計師都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傳說中的翡翠。
帝王綠是綠色中最頂級的顏色,無論是菠菜綠、鸚鵡綠、蘋果綠,還是蔥心綠、黃陽綠、正陽綠,所有的色彩都及不上帝王綠。
多一分則濃,少一分則淡,綠得鮮亮、綠得自然、綠得恰到好處,瑩潤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而玻璃種同樣是頂級的種水,清透無暇。
頂級的種水、配上頂級的顏色,構成了絕世珍品——玻璃種帝王綠翡翠。
設計師初次看到的時候驚訝不已,這種翡翠早已絕礦,恐怕隻有邵氏能擁有如此的財富和底蘊。
不過他偷偷瞥了一眼太子爺的表情,對方與平時判若兩人,眼角眉梢都透著喜悅。
價值連城又如何,當然比不上喜歡的人送的禮物。
千金難買太子爺喜歡。
設計師識趣地離開,並將房門帶上。
邵星瀾是第一次收到對方的禮物,內心的激動簡直無法克製。
中午他還在為賀淩收到的禮物生氣,而現在他也有了。
他也有了!
是沈言哥哥親自挑選的,還做了特別的設計。
少年恨不得馬上昭告全世界。
然而人都是貪心的,獲得了一樣東西之後忍不住想要獲得更多。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可不可以再貪心一點?
“沈言哥哥。”少年看著對方漂亮的紫眸,深吸幾口氣來緩解內心的緊張,緊接著閉上眼,貼在眼窩的睫毛抖了抖,一如他此時不平靜的心情。
“我剛剛許了一個願望,希望能在生日宴上和沈言哥哥跳一支舞。”
話音落下,整個房間門靜謐無聲,隻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在這樣安靜的環境中,邵星瀾感覺胸腔內的心跳聲越發劇烈,‘砰砰砰’鼓噪著耳膜,如鼓點般密集,快速而熱切。
對方會不會已經聽到了?
少年舔了舔唇,緊握的掌心滲出了汗水,帶著些許黏膩的感覺。
在失衡的心跳中,他睜開眼睛,喉結不自覺地咽了咽,琥珀色的眼眸定定地看著oega“沈言哥哥,我的18歲願望可以實現嗎?”
沈言沒想到他會許這個願望,不由得怔住。
雖然跳舞屬於正常的交際範疇,但在知道對方的想法之後,這個舉動就變得不太合適。
“可以嗎?”
少年坐在稍矮的椅子上,手臂搭在椅背上半仰著頭看他,眼眸亮得驚人,麵的期待毫不掩飾。
“沈言哥哥,這是我生日唯一的願望,答應我好不好?”apha嗓音軟軟的撒嬌,尾音甜得膩人。
“”
“我的成年禮隻有這一次,我想讓你陪我。”
見對方一直沉默,少年眼眶驀地紅了,眼中的亮光逐漸黯淡,聲音帶著一抹澀然“對不起,我不該許這個願望。”
邵星瀾把頭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垂下的睫毛濕漉漉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來。
“沒有不應該,你可以許願。”沈言清脆悅耳的聲音回蕩在耳邊。
他並不覺得這個願望很為難,他為難的是對方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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