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間,佟熾想到明天是有件大事情。
沈宅有晚宴,沈情的生日宴,她驚詫道:“你怎知道沈情找過我麻煩,方年年和你說的?”
其實誰說的並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沈應覺知道這件事情了。
佟熾攥著安全帶,艱難吞咽著口水,她試探著:“哥哥,我們明天不要去了好不好?”
“為什不去?”
“你這樣冒冒然過去找她們算賬,萬一是我主動惹的禍,你都不問一問的,丟你的臉怎辦?”
沈應覺語氣頗有些篤定:“總歸不會是我們佟佟的錯。”
佟熾心咯一下,顫顫問:“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什?”沈應覺轉過頭看她一眼。
那一秒,佟熾試圖在他臉上找到表情上的端倪。
可他眼的情緒,分明是不清楚她倆之間發生過什的。
佟熾恢複了心跳,“你看你都不知道我倆發生過什,你就……”
“不論是發生什,我都不相信是你的錯,”路上車道擁堵,他空閑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笑著說:“我的佟佟這乖又這懂事,肯定是別人的錯。”
這要是讓別人知道,這句話出自b大沈副教授口中,估計都得震驚好一陣。
佟熾顛簸的心倏地回到它的位置。
不再言語了,有誰不想要偏愛呢。
—
沈宅。
沈情的生日宴辦的聲勢浩大,來的人大多是沈經聞生意場上有過合作的,麵觥籌交錯,推杯換盞。
寒暄聲與酒香隔老遠傳來,佟熾極其不適應,如果沒有和沈情那回事,沈應覺今天來都不會來。
自從沈老爺子走後,這還是他第一次回沈宅。
沈應覺推門下車,長腿走到副駕駛門邊,佟熾恰好推開車門。
她穿著長款白色魚尾裙,纖細白皙的小腿被裹住,小心翼翼的有點邁不開。
柔軟的手心剛搭在沈應覺骨節分明的寬大手掌,被他緊緊握住。
他傾身挨過來,勁瘦有力的手臂把她提下車,姿勢似是摟抱。
可他掌握著分寸,一觸即離。
佟熾耳朵還是瞬間染紅,烏發遮掩住露出粉嫩的脖頸。
她不自然的別開臉,聽見沈應覺沉磁的好聽聲音,“緊不緊張?”
她手心汗濕,兩個人的手握在一起。
一如四年前剛進沈宅的那天,他也是這樣問,緊不緊張。
佟熾仰頭彎唇朝他笑,軟聲說:“我不緊張。”
那時候她剛從山區出來,奢侈浮華的那些東西從未見過,膽小怯懦又隱隱的自卑。
四年間,是身旁這個男人帶她領略與山區截然不同的風景,他精心護、照料。讓她知道自己可以是勇敢無畏的。
她其實可以變得更優秀,是值得一切美好的。
兩人進門時,麵靜寂片刻。
全數目光投射過來。沈情的眼睛瞬間亮起,似是漆黑夜燎原的火把,視線往兩人中間移去,再挪到佟熾身上。
沈經聞似是沒料想到沈應覺會來,圍在他周圍的人瞬間將話題轉到沈應覺身上。
紛紛讚歎他有這樣年輕卻有如此成就的兒子,實在讓人豔羨。
沈經聞笑著寒暄幾句,走過來:“應覺,你來了?”
“嗯。”
“回來好,沒事常回來看看,你看你……”
沈經聞的話沒說完,喻秋珊從後麵走出來,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沈應覺沒什情緒的說:“我這次來就是要你們一個交代的。”
“什?”那兩人詫異問。
沈情從她平時學校那堆好姐妹脫身,急步走過來。
她原本欣喜的不得了,沒想到他來還是為了佟熾的事情。
眼淚一層一層往外湧,往常神氣十足的模樣跑的幹淨。
倒顯得可憐,指著佟熾:“我根本沒怎她!我今天十八歲生日,你為什要這樣?”
喻秋珊不能生育,最喜愛這個養女,雖忌憚著沈應覺,也假意委婉:“你確實過分了應覺,情兒還小呢,再說也沒怎著她啊。”
又回頭,聲音壓緊了幾分:“你不管管啊沈經聞!?”
沈經聞:“這,這……”
沈應覺諷刺的笑了聲:“小?我還覺得我家小孩小呢。”
喻秋珊:“應覺,你姓沈,是沈家人,難道為了一個外人找家麻煩?”
沈情攥拳,逼得眼眶通紅。
她自從有記憶起就待在沈家,他歸國那年,那是她第一次見到沈應覺。
她那時候十二歲,以為沈應覺是氣質清潤溫和,性情溫柔的大哥哥,長得好看到過分,到現在為止,她也沒能找到比他更好看的男人。
她試圖接近過他,然而他隻是看起來那樣,內情感淡漠,像是沒有心,讓人捉摸不透,總之,她沒任何機會靠近。
他很少回沈宅,一年也見不到幾次。喻秋珊在她耳邊耳提麵命,讓她不要接近他,把他形容得讓人驚駭。
可她擋不住內心的強烈驅使,倍受煎熬,她一直覺得自己對沈應覺的感情矛盾到病態。
沈情轉身朝向佟熾,她穿的精致漂亮,往人群一站就立刻光彩奪目,當真是白天鵝的氣質。
可是,這些全是沈應覺給她的!原本就不屬於她!
這些念想一直在她內心深處,滋生瘋漲。
她得不到的!憑什別人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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