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為偏好逗她,說得話似是揶揄,佟熾更無措。
餘光瞥向沈應覺那。
出口的燈光亮的明晃晃,他穿著白衣黑褲,身高腿長,額前的碎發遮住眉眼,高挺鼻梁下是輕抿的薄唇。
溫潤斯文的外表,讓人察覺不到情緒。
佟熾悄悄收回視線。
想起方年年哭腫的眼,冷著臉對李牧為,看向所有男生,禮貌問好:“哥哥們好。”
那群男生喜歡的不行,紛紛應下。
“……”李牧為一臉莫名,回過頭看沈應覺:“我惹著你家小孩了?”
沈應覺微挑眉,別說他,自己都不知道怎惹到小孩了。
他走到佟熾跟前,腳步頓住,低頭緩聲,“今晚有暴雨。”
“……”
他的聲音獨特,像是熨帖在心上的溫暖,隻一聽,就讓她承受不住。
“早一點回家好不好?”
佟熾突然鼻酸,有點想哭,唇瓣動了動,萬千情緒隻化為一聲:“好。”
這個對話……
李牧為摸不著頭腦,帶著一堆人要上樓。
俊俏的臉帶著輕挑的笑,“小佟熾,對哥哥禮貌點哦,別跟年年那丫頭學,壞著呢。”
不提還好,一提佟熾更忍不住,乜了眼樓梯上的李牧為。
沈應覺也往上瞥了眼,頗有興師問罪意味:“你怎把我家小姑娘惹成這樣的?”
“……”李牧為膛目,“!惹不起我還躲不起!”
沈應覺剛要問佟熾,怎被李牧為惹到了。
看見那位男生正將手的黑色折疊傘遞給佟熾,“你還是沒帶傘啊,我的給你,別被澆到。”
佟熾擺手拒絕:“不用,車停的不遠。”
沈應覺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兩個人。
“不遠也有一段距離啊,你還是拿著吧。”程澍堅持,少年臉龐青澀,被拒絕後的落寞鋪滿眼角眉梢。
沈應覺看過來,“你叫程澍?”
佟熾猛地抬頭看他,她沒和他說過程澍啊,怎知道他叫程澍。
“是,”程澍坦蕩點頭,把傘遞給他,“佟熾哥哥,傘給你。”
“你也要回家,自己打吧,”沈應覺唇角保持著一點弧度,神色卻斂起:“她不打雨傘的,謝謝你了。”
“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沈應覺囑咐著佟熾,隨後冒雨去了對麵便利店。
程澍皺眉,看著佟熾情緒好像不太對,想說些什卻不知道該怎開口,直愣愣站在原地陪她。
沒過多久,沈應覺手攥著什東西,一步三台階的邁上來。
攜進來外麵的濕潤雨氣,氣息清淺又微亂。
他慢條斯理拆開包裝袋,抖開雨衣,抬起佟熾的胳膊,給她穿進去。
動作熟練,像是做了千萬次。
他緩慢俯下身,一顆一顆係紐扣,每一步都細心輕柔,由下往上。
隨著他的靠近,佟熾心跳逐漸不受控,乖乖的任他擺布。
程澍確實想起來,她高中這幾年,每次下雨都是穿雨衣,很可愛。但他不明白為什隻穿雨衣。
而且……這兩人互動為什讓他心口堵得慌,稍縱即逝的感覺。
沈應覺稍彎著腰,側臉輪廓流暢,長睫微斂,眼瞼下一片陰影。
他漂亮的唇線忽地彎起,稍抬側臉,掀眸看她。
心髒砰的一聲。
周圍的喧囂消失匿跡,隻剩下怦怦,兩聲三聲……失去規律的響徹耳邊。
“傻傻的,”他的手輕輕拍了下她的腦袋,示意她:“嗯?”
佟熾回過神,驀地低下頭。
沈應覺給她戴好雨衣帽,扣上最後一顆紐扣,笑著站起身,“回家啦。”
一路上,佟熾還反應不太過來,就已經到中央公館了。
“還餓不餓?”沈應覺回頭問她,順手開了燈,客廳瞬間明亮。
佟熾其實沒吃幾口,這幾天一直不想吃東西,她關上門,小聲答:“不太餓……”
話音剛落,倏地被扯進屋子,兩人堵在門口玄關。
他的檀香木氣息縈繞在鼻尖,佟熾有點呼吸不暢。
沈應覺傾身湊過來,默不作聲的給她解雨衣扣。
他的動作比係時更緩慢溫柔,近在咫尺的距離,似是折磨。
“喝了多少?”他問。
佟熾背脊緊繃,沿著耳朵一路酥麻到尾椎骨,她撐住旁邊的鞋櫃,差點腿軟到站不住。
“沒、沒多少啊……”佟熾觀察著他的神色,還是不可捉摸,“就隻有一杯,我沒醉。”
佟熾配合著他脫掉衣服,聽見他聲音低低的問:“那怎辦?”
“我餓了。”
他的聲音似在耳邊,可兩人距離分明被有意識的拉遠。
佟熾醒過神,如果不是送她回來,他是去和朋友吃飯的,於是有些愧疚道:“冰箱還有鮮花餅。”
她逃脫似的,“我去給你拿!”
飯桌上,佟熾被哄著吃了兩口,隨後一直偷瞄著對麵的沈應覺。
他袖口妥帖上挽,露出一截瘦削腕骨,上麵纏繞著檀木手串。
沈應覺對於高考最後一天沒有陪到她一直耿耿於懷。
說除了旅遊之外再讓她挑選喜歡的禮物。
佟熾沒敢抬頭看他,視線落在他下巴處就不敢往上移了,一直盯著他的手腕。
她憋著嘴,小聲:“我才不要禮物呢。”
沈應覺微挑了下眉,晃了晃左手手腕,“想要這個?”
“……”那是他一直戴著的手串,遮疤痕用的。
是他很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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