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很大。
廚子在雪地漫無目的地走著。
他懷揣了不少錢,這是要買藥材的。
他懷疑薛雯是不是故意在耍弄自己,西涼人的手怎可能有藥材?
尤其是那個總是板著死人臉的女人。
她說話,做事,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廚子的兩隻手交叉揣在袖筒,冒著風雪趕路是件很難受的事情,他的眼睛幾乎睜不開,睫毛上全都是冰碴子。
他不敢放慢腳步,因為隻要停下,過不了多久,他就會變成一座冰雕。
在北境,就是這邪性。
他拿袖子擦了一下快凍成冰棍的鼻涕,感覺鼻子下麵,嘴唇上麵那一小塊地方火辣辣地疼。
好容易看到有戶人家煙囪在冒煙,他著急地走過去,要烤烤火,暖一暖身體再接著走。
他來到門口大聲吆喝,“過年好啊,心好的大爺大娘開開門,讓我借個火,暖和暖和。”
廚子的話音剛落,就見大門咯吱一聲打開。
一張噩夢般的臉,出現在他的麵前。#@&
“你怎找來了?”
慕離很詫異。
廚子此時的處境很尷尬,走吧,肯定會被凍成冰雕,不走吧,這女人真是很難對付呀!
慕離見廚子傻乎乎地站在門口,又不進來,又不走開,也不說話,心覺得好笑,於是伸手握住他的手臂,一把拽進屋子。
順手還把門給拴上了。%&(&
廚子把她的手甩開道,“你別碰我!”
慕離不屑地說,“我要想碰你,你還能站著?”
好吧,他就知道自己不該說這種話,最後生氣的還是自己。
他一抬手,把鼻涕擦在袖子上,從懷掏出一遝銀票拍在炕桌上道,“這些錢是定金,薛夫人要你幫她買藥,少說一萬斤以上,做不到的話,以後就再不跟你們西涼人打交道了。”
慕離一看那些銀票心就堵得慌。
那是自己給薛雯的解約金。
她揉揉自己的額角,淡定地說,“一萬斤也沒多少,要做就做大些,十萬斤,她隻要能吃下,再難,我也給她運過去。”
“切,站著說話不腰疼,你有那多貨嗎?”
廚子嘲諷地說。
慕離冷哼一聲,“她要多少,我就有多少,啊懂?”
這不科學!
大雪天的,去哪兒弄那多貨去?
然而,慕離真沒欺哄他。
因為柴胡是常用藥,一年四季都用得上,所以也是她們重點囤儲的貨物。
西涼人做生意很有一套,她們一到大梁,就發現當地常用藥材市場很大,因此就開始大量收儲。
大筆吃進,就造成市麵上的貨物越來越少,價格就開始上漲。
她們之前囤積的藥材,就能賣到最高價。
到了冬天,是風寒高發的季節,這個季節,大多隻能用存儲的幹藥,她們又能賺一大筆。
廚子不明白是因為他沒有見識過什叫做壟斷,而薛雯是從現代穿越的,她一聽說各個藥鋪都沒有柴胡,第一時間就想到是有人大量囤積藥材了。
薛雯曾經跟楊太醫學過醫術,也知道那些常用藥材每年都有大宗的進貨。
一家藥鋪出現短缺是有可能的,但是所有藥鋪都短了,這肯定不正常。
這種事情隻有西涼人能做到,她們是舉國之力衝擊一個行業,大梁的藥材商再怎牛逼,也不可能跟一個國家來抗衡。
廚子又擦了擦鼻涕,他的袖子上已經全都是鼻涕了。
慕離很嫌棄地說,“髒死了,你們大梁人都是這不愛幹淨的嗎?”
“我這不幹淨,你都下得了口,要是幹淨了,你可不是得把我給活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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