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媞媞心間登時浮起了難以言喻的刺疼感,在細細密密地蔓延著。
蕭玦那廝瘋批喜怒無常,性情詭譎殘忍,待她尤為惡劣,動不動就要殺了她,逼她自取心頭血克製他的血蠱。
就在方才,他撕咬得她的脖頸滿是鮮紅的印子,好生“折磨”她一番,才泄了恨。
回宋丞相府,她就不用在他麵前伏低做小,戰戰兢兢,那真真是逍遙自在。
她的柔荑摸了摸心口的位置,隻是為什,她會生起一股怪異的感覺?
青橘看著宋媞媞“心痛難忍”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五髒六腑仿佛有萬箭穿過,鮮血淋漓。
蒼天啊,為何您要如此殘忍,明明太子殿下與縣主如此相愛,您竟然要拆散他們。
梅花雪,梨花月,總相思。
您這是在剜殿下與縣主的心啊!
她有很多話想說,但隻能安慰道:“縣主,奴婢知道您不舍與太子殿下分離,但您不要太難過了……”
說著說著,青橘已是泣不成聲,她作為一個旁觀者就如此悲慟,更何況正承受相思切膚之痛的殿下與縣主呢?
蒼天在上,信女願一日吃素,換殿下與縣主情絲纏綿,永生永世不分離。
宋媞媞心口古怪的痙攣感愈發強烈,在亂竄著。
不舍?
她咬了咬嬌軟可欺的唇瓣,她這是不舍得蕭玦那個狗男人嗎?
想來也是,人非草木,她與他相處了有一段時日,心底生起一點點不舍那也是理所當然的。
身後,慈寧宮的宮女略顯焦急趕來,她道:“縣主,太後娘娘動了很大的怒火,素秋姑姑實在勸不住太後娘娘,還請縣主您勸一勸太後娘娘。”
宋媞媞抽離的思緒一下子回籠,她看向宮女,語氣溫軟:“本縣主先回弄玉苑,再到慈寧宮。”
須臾,她身姿嫋嫋娜娜地朝著弄玉苑內走去。
徒留青橘在原地,哭得快要昏闕。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她無法想象,愛縣主如癡如迷的太子殿下,是如何度過倍受煎熬的日子,而習慣了有殿下千嬌百寵的縣主,夜半夢見殿下醒來,不見殿下在身邊,該是何等地失魂落魄?
青橘忽然想起一件大事兒,太後娘娘下令命侍衛送縣主回府,太子殿下還蒙在鼓。
不行!她得稟告殿下!
她登時匆匆忙忙地朝著東宮跑去。
慈寧宮內。
太後一言不發,麵容威嚴地坐在上座中。
素秋好說歹說,勸了太後許久,太後仍是怒火中燒。
她在心底重重歎息了一聲,太後娘娘這一次是真的動了怒火。
宋媞媞在來慈寧宮前,特意在脖頸上係上龍華,掩住了蕭玦在她香嬌玉嫩肌膚上留下的痕跡。
她小心翼翼地撩開簾子,婷婷地走到苑中央,朝著太後微微傾身行了一個禮,嬌嬌軟軟道:“媞媞見過皇姑祖母。”
太後的鳳眸微動。
素秋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下來了,縣主回來了,太後娘娘的怒火該是消退了。
她很有眼力道:“太後娘娘,奴婢先行告退。”
言畢,她轉身朝著苑外走去。
太後端坐在上座中,打量著宋媞媞,少女顏色穠麗,仿若春日清晨沾染著晶瑩露珠的扶桑花,嬌豔欲滴,勾人采擷。
蕭玦那個狼崽子對媞媞的貪欲又甚為濃重,指不定早在心思千回百轉之間,要將媞媞徹徹底底占有。
她的語氣發沉:“衡陽,你這是去了何處?”
宋媞媞心一個咯,皇姑祖母這是要開始“審訊”她了。
她微微垂著首,縈縈道:“回皇姑祖母的話,媞媞去了太子殿下的東宮。”
太後雖然早知道事實如此,但聽到宋媞媞親口承認,還是氣得不輕。
她已下令不讓媞媞到東宮,媞媞竟然違背她的禁令,偷偷與蕭玦相見。
媞媞性子單純,必定是那個狼崽子誘哄媞媞,他在哀家麵前陽奉陰違,簡直是豈有此理!
她冷著聲音問道:“衡陽,你可是忘了哀家的禁令?你到東宮尋太子,所為何事?”
兩個犀利的問話讓宋媞媞的心尖尖一顫。
她總不能說她到東宮尋蕭玦,是為了她在聞了媚香過後輕薄了他,才會到東宮央求他原諒。
這可萬萬不能與皇姑祖母說的。
宋媞媞捏著衣角,乖乖巧巧道:“皇姑祖母,媞媞知錯了。媞媞不會再犯了。”
太後見宋媞媞如此模樣,心一下子軟化了不少。但事關媞媞的終生幸福,她不得不狠下心腸。
她威儀十足道:“媞媞,明日哀家命侍衛送你回府,你可是怨恨哀家不讓你與蕭玦相見?”
宋媞媞的心又被擰了擰,又疼又麻。
她搖了搖頭,輕聲道:“媞媞但憑皇姑祖母做主。”
太後心的鬱氣總算消散不少,媞媞還是聽她的話。
她招了招手,道:“媞媞,到皇姑祖母身邊來。”
“是,皇姑祖母。”宋媞媞走到太後身邊。
太後百般憐惜地拉住宋媞媞的手,語氣放緩了不少,問道:“媞媞,你老實回答皇姑祖母,你是不是心儀太子?”
宋媞媞的臉頰登時染上微醺的暈紅,心口像是被螞蟻咬過,灼傷感在蔓延著,直竄她的四肢百骸。
究竟是她做了什,才會讓眾人誤以為她喜歡京中貴女可望不可及的玉麵羅。
蕭玦誤以為她喜歡他,不過是因為她意識模糊之時對他做出異常瘋狂的舉動。
可是皇姑祖母,沒理由懷疑她喜歡他。
她下意識道:“皇姑祖母,媞媞可對天發誓,媞媞對太子沒有一絲一毫男女之情。”
太後看著宋媞媞信誓旦旦的模樣,臉頰卻泛起可疑的胭脂色。
一時間,不知是喜,還是憂。
媞媞什都好,就是在情事上一點也不開竅。蕭玦的“狼子野心”,旁人一看便一清二楚,媞媞一無所知,不斷受他哄騙。
這也苦了他,明明媞媞近在咫尺,卻隻能忍下內心瘋狂的占有欲,暗戳戳占媞媞的便宜,一步步讓媞媞沉淪。
她緊緊盯著宋媞媞的清眸,又問道:“那太子呢,他本是不近女色,卻容忍你在他身邊,他可是心儀你?”
宋媞媞聞言,尾椎骨泛起強烈的電流,直衝她的大腦,吞噬著她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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