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說過,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叢林野人從狩獵轉向耕狩結合獲取食物,生產關係就已經發生了改變,隻不過農耕並沒有占據部落生產關係的統治地位。
在農耕逐漸取代狩獵的進程中,正是由部落向國家轉變的關鍵節點,這不是個一蹴而就的過程,需要經曆漫長的時間。
白嵐準確地瞄準了這其中的關鍵節點,毫不猶豫地推動部落向國家轉型。
處死大四長對他來說實在是沒得選,國家與部落有著顯著的區別,就在於管理模式上:
部落的特點是,組織鬆散,關係親密,凡是大家商量著辦。
而國家是非人性化的,國家的特點是,組織嚴密,關係屬於公辦式的疏遠。這就意味著一種超越血緣約束的怪物出現了。
這個怪物還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公,天下為公的公。
他給了所有人兩次機會,大四的長卻不肯給他一次機會,白嵐就隻好將他們獻祭給‘公’當做犧牲了。
對待此等鐵頭娃,他無奈之餘隻能感歎一句:公無渡河,公竟渡河,渡河而死,其奈公何!
既然‘公’已經出現了,那它帶來的強效反饋機製就是獎勵和懲戒。
獎勵和懲戒一旦在部落推行,必然還會帶來一個強力的約束——法律。
法律一旦出現,那它的衍生品,監察司和刑獄司也就出現在部落中,而監獄和酷刑也就成為人們日常生活的組成部分了。
古巴比倫王在公元前十七世紀頒布了漢謨拉比法典,是古代東方成文法典的代表。
很可惜白嵐隻會唱,不會寫。
白嵐稍微了解的古代律法隻有一部。
它叫做秦律,它是秦國奮六世之餘烈強盛的開始,也是秦帝國二世而亡的禍源。
所以,白嵐從自己亂七八糟的記憶中抽取的片段,也必然會打上商君的烙印。
“重刑重典,以法去刑!”
白嵐掰著手指想著自己離被車裂那天還有多少日子,時間應該很長,不過起碼給了族人一個奮鬥的目標!
有目標總是好的,這大概就是白嵐部的幸運吧!
白嵐部第一部律法目前隻草起了一個框架,以國相泰和刑監二司這幾個蝦兵蟹將的能力,能把麵的字認全就已經大大超出白嵐的預期了,指望他們修訂法典基本上是不可能。
典律麵的內容需要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調整和磨合,它的修訂過程隨著王朝的開始而開始,王朝的結束也不會結束。
大概率情況下,都會被王朝的接任者修修改改,接著用。
比如說漢帝國的開國三駕馬車之一的蕭何就把秦帝國的秦律翻撿翻撿,換個名字繼續用,結果造就了一個民族。
白嵐部想要變成一個國家隻是開了個頭,等待白嵐部稱國的時間還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他現在集中精力解決的大事隻有一件——為族人尋找一塊適合耕種的長久定居點。
刀耕火種雖然短暫地給部落帶來了豐收,但是同一塊土地第二年的肥力就會銳減,族人要想從叢林中獲取足夠多的糧食,就需要持續不斷地開墾雨林,部落也就隨著開墾的雨林而遷徙。這是偽農耕文明,它既沒有長久的定居地,也沒有穩定的糧食收入。
這樣是不利於部落穩定發展的。
白嵐部在進行二次耕收之後,連豐收都沒時間慶祝,就馬不停蹄地開始了遷徙大計的施行。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