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的落錘音濺起。
第一錘落下,足足過了三秒…
第二錘的爆音才跟著響起。
壯漢斜眼打量了站在火爐旁的陳隱,苦笑著搖了搖頭。
打鐵講究的是快、準、狠!
錘與錘之間的縫隙,往往隻有不到半秒中。
向著這種敲一錘,還要緩口氣的外鄉人…實在難成大器……
壯漢心悄悄下了定論。
陳隱的第二錘落下,第三錘依舊是隔了將近三秒的時間。
第四錘亦是如此。
第五錘也是相同。
不對,好想快了一點…
壯漢揚起眉毛,眼神中多了絲絲縷縷的驚訝,又懷疑是自己的錯覺。
然而陳隱的動作絲毫沒有停頓,越來越快…
幾乎每一錘落下,下一錘的速度就會快上零點零零一秒。
濺起的花火也從開始的零散,變得密密麻麻…
最後像是煙花一般蕩開來。
壯漢的眼瞳極致收縮,毛孔無意中放大,呼吸也跟著變得緊湊。
他失神的看著眼前揮錘的少年,看似平平無奇,實則別有洞天。
少年那稀疏平常的動作中,包含著無比精密的節奏。
就像是純音樂的開頭,往往是溫馨平緩的節拍。
節奏就在這一聲聲溫馨的音調中,慢慢加快。
一點點。
一滴滴。
直到音樂的高潮!
而此刻少年演繹的音樂,赫然真是高潮的部分!
當——
清脆的敲擊樂響起。
在那少年演繹的樂譜中,並不算出眾。
而特殊的是,它是這場演出的最後一聲…
樂章從此落下。
壯漢的耳中再聽不到熟悉音節。
他渾身一顫,猛猛地打了一個哆嗦。
有種看電影時被人拔了耳機的僵硬感……
“沒…沒了?!”
壯漢懷揣著激動與疑惑神情走上先來。
陳隱作勢長呼了一口氣:
“還是不行,太累了。”
壯漢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僵僵的看著火爐燒得血紅的烙鐵。
在轉頭盯著陳隱,錯愕道:
“你…你是第一次打?”
又不是打坦克,有什好驚訝的……
陳隱微微瞥嘴,眼神中閃過一絲邪魅,自然而然道:
“以前偶然打過,不過打出來的東西都不怎樣。
你要是喜歡就留著吧。”
“當真?”壯漢臉上難掩的激動,但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輕咳了一聲:
“也好,我現在正是瓶頸,需要終究一些別人的失敗經驗,加深自我。”
壯漢激動的手把火爐的薄片夾出,放入水桶。
落錘的時間不過十多分鍾,烙鐵並沒有被打磨得過於出彩。
邊緣也不鋒利。但,鐵片的平坦柔順,如同沒開封的鏡子一般,不斷反射出刺眼的白光。
壯漢越看越是驚喜,強掩激動道:
“東西一般般,不過對我還算有些幫助。
這樣吧,我免費送你一把鐵器,你可自信挑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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