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庭朝會上,人頭攢動,連一些一百多年不管事不理事的仙官也早早地站在了朝堂上。
五百年的時間,於仙者而言稍縱即逝,但在寥寥五百年內,從區區四尾,一躍修成九尾的,縱觀曆史,隻出了商丘的這一位。
如此爆炸性的消息,即使高高如九重天,也有一群仙人翹首遠盼,等著瞻仰傳聞中的這位創造了曆史的天狐女君。
天帝不急不緩地宣布完了冊封商丘之狐羲和即位狐國君主的聖諭,眾仙家位列兩側,眼看一身白衣的少女翩翩走來。
仙者的一生漫漫長,見過的美色千千萬,有本事踏上這大殿,或者出現在眾仙家聚集場所的仙子,亦不知凡幾。
但這是第一次,邁步走來的人,直接叫殿內眾仙一時都失了心神。
那一刻來自胸腔的悸動無法言說,眾仙官隻覺得這一抹麗色直直紮進眼中的那短暫一瞬,世間萬物皆失了顏色,那秀色芳容,攝人心魄。
待到少女伏地跪拜,感念天恩之際,堪堪回過神來的仙家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就是九尾天狐的魅力嗎?這未免也太叫人心驚。
天帝太灝高高端坐在正中央的寶座上,麵上波瀾不驚,心卻已是五味陳雜。
眼前的少女的身姿恍惚之中與夢中的身影漸漸重合,甚至一個荒唐的念頭湧了上來:
那逝於陣法中魂飛魄散的人,從遙遠的異空驀然歸來,身上仍穿著平日她最喜著的白衣。
她周身鋪陳著一股冷漠疏離的氣度,動靜之間的神態與往昔別無二致。
她回來了,天地間的色彩曾暗了片刻。
但也僅僅是片刻。
太灝垂眸,驅趕掉腦海中荒謬不安的念頭,受了羲和的天恩感念之辭。再抬眸時,眼中已是平靜無波。
仙家們眼見那貌美的女天狐領完了天帝的封賞,攜著滿殿的春風飄出了殿門外。
這才陸陸續續轉回了注意力,跟著朝會的章程進入到了新一輪事務的處理中。
然而位列右側,靠近站著的兩位仙家卻開始打起了眉眼官司。
這兩位正是天帝太灝麵前的大紅人,整個天庭最出眾的兩位八卦愛好者,月老與司命。
二人靠著眉眼間的絲絲電波,已相約好朝會結束後要相約品茶,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聊八卦。
雖然方才那幾息的功夫,天帝掩飾地很好,但根本瞞不過兩位資深的八卦大仙。
這兩條九尾天狐之間,肯定有貓膩……
朝會結束不久後,月老的紅鸞殿內,茶香正濃。
“這位女君不簡單,以後隻怕有的是熱鬧看了。”紅衣的月老摸了摸自己剛蓄起來的山羊胡子,於是道。
“你也看出來了?我敢說,方才殿內起碼有兩位這個,與這位女君是舊識。”司命做了一個豎起大拇指的動作,呷了一口熱茶,搖了搖頭。
“你我各自寫上一寫,看對不對的上。”月老用手沾上茶水開始在茶幾上寫字。
“謔,不愧是你我呀!”司命看著兩人寫出的名諱撫掌讚歎。
“那位,喚小女君起身之時,眼神中透出了三分疑惑,四分驚訝,後來雖立刻斂去了,但沒逃過小老頭我的法眼!”月老朝上方指了指,這說的是天帝太灝。
“另一位,乍一看到小女君時,滿臉都是欣慰,好似自家的寶貝終於叫人看著了似的。”
司命又呷了一口茶,再次搖了搖頭,迫不及待地漏了些自己的小道消息:
“是師兄妹,那個總喜歡裝老成的庭相東皇昊天,與小女君是女娃上神僅有的兩位寶貝弟子。”
“是,這倒可以理解這庭相的反應了,但是天帝他老人家,是為了哪樁呢?莫非,傾心愛慕已久?”
月老話音未落,就遭了司命一通白眼。
“傾心愛慕是這樣的?”司命說著學了一下天帝太灝的眼神。
月老被司命這眼神一瞅,忽地站起:“你一學完,更像了!”
這一個突然冒出來的猜測讓兩位八卦愛好者激動了起來:
“後天這位狐君的即位大典,咱得去,還得擦亮了眼去!”司命將口中的熱茶一口飲盡,被燙得吐了好幾下舌頭。
另一廂,被二位仙官話事的八卦對象已被她勤謹的小侍女安置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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