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眠走過去,蹲下身撿起被車輪壓過的書,細白的手拍著上麵的印子想要把髒了的地方拍掉。
可是車輪印就像烙在書封上一樣,她怎拍都拍不掉。
心口積壓的委屈也在這一刻轟然坍塌,鼻尖一酸,眼淚就止不住的掉,砸在書封上化成一顆顆淚花。
她咬著下唇,連哭聲都壓抑著。
自行車上的人沒注意,隻是匆匆說了聲抱歉後就騎車離開。
“嗡嗡——”
口袋的手機響鈴,宋星眠用手背擦掉臉上的眼淚,看清來電號碼後第一次生了猶豫的念頭。
電話是顧裴打來的。
電話沒響多久就停了,宋星眠酸澀一笑,她倒是忘了,顧裴本就是個沒有耐心的人。
兩人默默生起冷戰來。
顧裴沒有主動聯係她,她也逼著自己不去理他。
宋星眠再次遇到顧裴是在一周後的班級聚會。
班一直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每學期班長都會組織一次班級聚會,目的就是能拉近同學們的關係,不至於太過生疏。
今年因為麵臨畢業,所以班長辦的格外隆重,選擇了商業區的鼎華酒樓,甚至還訂了間包廂。
大家都或多或少喝了點酒,宋星眠不會喝酒,淺嚐輒止。倒是張雯太過激動,仿佛今天就是畢業典禮一般挨個敬酒,然後又靠在宋星眠肩膀哭訴難受想吐。
宋星眠就扶著她去洗手間簡單處理一下。
張雯進了洗手間,不一會兒嘔吐聲就從麵傳來,宋星眠在外麵守著,聽著一聲一聲的嘔吐就要進去看看情況。
洗手間在走廊盡頭,不過再往有個小拐角,比較隱蔽。
驀地——
宋星眠停住腳步,有熟悉的聲音從拐角傳出來。
李絕叼著煙,背抵著牆,有一搭沒一搭的問:“度假村的事怎樣了?”
“這久了還不開工,公司的那些老頑固們就沒心急?”
“要我說,實在不行,把人換了吧。一直這拖著……”
顧裴睖他,指腹摩挲手中金屬打火機的條紋,眸色深深。
“得。不提了。”李絕吐出煙圈,“欸,不過這幾天怎沒……”
他們的對話被迫終止。
因為張雯扶著牆從洗手間出來,邊走嘴邊喊著:“星星,我好難受!”
宋星眠不得不把頭轉回來,上前扶著路都走不穩的張雯。
李絕從角落探出腦袋來,和宋星眠直直對上,他笑了笑算是打招呼,然後轉回去對著一旁的男人說道:“是嫂子。”
“啪——”顧裴挑開冒蓋,火焰竄出,宋星眠的背影在火焰跳動。
宋星眠今天沒穿那種成熟套裝,藕粉色的毛衣有點短,她的動作幅度稍微大點就露出腰間白皙的皮膚,一條修身的藍色牛仔更是稱得她的雙腿又長又細。
顧裴眉頭一擰,語氣淡淡:“走了。”
李絕:“去哪?”
“回包廂。”
“……”
廣清的天氣逐漸變冷,晚上更是寒風四起。
宋星眠把張雯弄回宿舍硬是折騰出一身汗。她拿過床頭的睡衣走進衛生間。
洗完澡出來,她躺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意識開始混沌起來。
不知不覺的就想起三年前遇到顧裴的場景。
那年她正讀大二,因為專業成績不錯被老師推薦進學院的投資分析小組,通過給一些公司做風險評估賺外快。
廣清經濟發展的快,物價也高,宋星眠的父母都是老師,每個月就拿著那點工資,她不好老是向父母伸手要錢,所以便進了小組。
宋星眠是小組資曆最小的,所以她也就隻能打打下手,沒有寫風險評估的資格。
後來好不容易有家小公司找上來,小組其他成員都在忙其他公司的風險評估,就把這件事交給了宋星眠。
第一次實踐。
宋星眠熬了好幾個通宵,人都瘦了一圈。
結果當她將風險評估報告交給負責人時,在會議室被罵的狗血淋頭,費力寫的東西也被說的一文不值。
那人說的話很難聽。
離開公司,宋星眠蹲在牆角哭。
很挫敗。
顧裴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他當時似乎心情也不是很好,靠在牆角,嘴叼著根沒有點燃的煙。
宋星眠聽到他懶怏怏的說:“喂?你哭什?”
她猛地抬起頭,一下子就撞進了顧裴深邃,自帶深情的桃花眼中。
她的心髒跳的很快,撲通撲通,仿佛有什東西要蹦出來一樣。
宋星眠止住抽噎,呆呆道:“我做的風險評估報告被說的一文不值。”
“可是,這是我熬了好久的夜才做出來的。”
“我看看。”顧裴雲淡風輕的說著。
下一秒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就伸到她麵前,食指和中指並攏朝她勾了勾。
恍然中,宋星眠便將懷的報告遞給了他。
她屏住呼吸,靜靜等著顧裴的點評。
幾分鍾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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