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久，還是宋星眠先開口。

    “阿裴。”

    她的嗓音幹澀，鼻音很重。

    “你回來了。”

    “嗯。”顧裴走進去，解了領帶，“怎不開燈？”

    “我沒想到會睡這久。”

    顧裴笑了聲，沒再說話，拿上睡衣進了浴室。

    不一會兒水聲停了。

    顧裴從浴室出來，掀開被子上床。

    手臂剛一碰到宋星眠的腰她就往後躲了幾寸，臉上露出抗拒的眼神。

    顧裴看著，心突地一緊，鬆開手問她：

    “怎了？”

    “我感冒了。”宋星眠又往後移了一些，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我怕傳染給你。”

    聽到原因，顧裴不由自主的在心底鬆了口氣，放在她身後的手也抽了回來。

    “吃藥了？”

    “嗯，白天已經吃了。”

    “睡覺吧。”顧裴長臂一伸，關掉了臥室燈。

    原本一片明亮的臥室一下子暗下來。

    黑暗中，宋星眠凝視著顧裴，默了兩秒也慢悠悠縮回被窩。

    她想貼著顧裴睡，但又怕把感冒傳染給顧裴隻好縮著身子。

    空氣太過安靜，宋星眠知道顧裴沒睡。

    她說：“阿裴，你記得我和你說過的好朋友雯雯嗎？”

    “她和她男朋友要結婚了，今年就回去見家長。”

    她也不知道怎回事，嘴突然就蹦出這一些話來。

    話已經說出來，再想收回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她心髒跳的很快，等著顧裴的下文。

    顧裴偏頭，兩道目光撞上。半晌他才道出模棱兩可的答案：“不急。”

    “不急是——”

    “宋星眠，聽話點。”顧裴打斷她，語氣已經染上不悅的情緒。

    在某一瞬間，有什東西好像不受控製的想要破籠而出。被顧裴硬生生壓了下去，他握著女孩的手，似哄的說：“乖。”

    “…哦。”宋星眠閉上眼睛，聽話的不再說話。

    很快，身旁的人已經有了平穩的呼吸。

    聽著顧裴的呼吸聲，宋星眠腦子開始胡思亂想。

    想她和顧裴的未來。

    他們有未來嗎？

    不知是因為心藏了事還是白天睡了太久，宋星眠失眠了，直到後半夜才睡。

    這場感冒來勢洶洶，折騰了宋星眠半個多月才好。

    十二月下旬，研究生考試結束。

    晚上。

    宋星眠孤零零一個人在宿舍。張雯研究生考試一結束就去找董澤了，大概率晚上是不會回來了。

    桌子上的手機屏幕適時亮起。

    [愛心]：【來明瀾公館。】

    宿舍一個人待著無聊，宋星眠回了句“好”後收拾了會兒才出門。

    離春節還有一個多月，人們就已經開始為春節做準備了。街道兩邊掛起了紅燈籠，樹上也纏上了彩燈，閃著五彩斑斕的光。

    解開指紋鎖，宋星眠站在玄關處換鞋，探出腦袋往客廳望去。

    客廳空蕩蕩的，電視還放著球賽，解說激動的聲音時不時從電視傳出。

    “阿裴？”

    宋星眠喊了聲。

    沒有應答。

    秀眉輕蹙，她走到客廳，茶幾上的雜誌攤開，宋星眠一眼便看清了麵的內容。

    又是建築類雜誌。

    又是一個女建築設計師的采訪。

    記者提問她今後有什打算，她的回答是趕在年前回國，之後事業的發展也會主要集中在國內。

    “嘶。”

    宋星眠一時不察腳踢到一堆東西，腳趾撞的一疼，低頭看去才發現她的腳邊放了一大摞的雜誌，還都是和茶幾上的雜誌同一期的。

    買了這多本嗎？

    “阿裴。”

    她環顧四周又喊了聲。

    樓上傳出聲響，她抬頭望去。

    顧裴剛洗完澡出來，頭發還在滴水，身上套了件睡衣站在樓梯口。

    眼皮一掀，桃花眼掃過來朝樓下的宋星眠勾了勾手：“上來。”

    宋星眠拾階而上，兩隻腳剛踩在二樓平台上還沒站穩就被顧裴一隻手拽到了他懷。

    在宋星眠的驚呼聲中，兩隻手搭在她身體兩邊抓著欄杆把宋星眠囿於懷。

    低下頭，兩人距離靠的近，呼吸糾纏。

    顧裴發梢的水滴到她臉頰順著身體滑過脖頸沒入衣領。

    涼涼的。

    幾乎是下意識地。

    她咽了咽口水。

    腦子突然蹦出來張雯上次打趣她的那句“男妖精”。

    此時的顧裴確實像個妖精。

    他的心情不錯，沒怎鬧她。吻上她的眉眼時更是輕柔的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