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血引血……”,難道說?
陳阿平縱然也拿不準自己的猜測,但他衡量了一下,還是狠下心來,用力將食指咬了個小口。
鮮血頓時泊泊流出。
誰知那陷入昏迷的少女立馬雙眼大睜,雙手緊握住陳阿平的指頭。她那灰白色的眼睛頓時變成了鮮紅色,又慢慢轉變為黑紅,最後顏色越來越深,恢複了黑色。
陳阿平雖指頭吃痛,但看著那少女對血如此貪婪,心中疑慮重重:
用如此方法維持生命的妖,會是助人安穩一生的好妖?
“多謝主人以血相救。”
羊女優雅地坐起身,她的聲音依舊輕飄飄的,但臉色變得白中透粉,水盈盈的大眼睛仿佛林中深處的池塘。
她看起來健康極了,就像一個生長在良好世家的少女。
如此清純無辜的模樣,即使壞,不過是幾個惡作劇,能有多壞呢?
陳阿平這樣想著,又見她恢複如此之快,便疑惑道:
“以血引血那些話到底是什意思?”
“主人莫要擔心。我們羊妖實為劣等妖精,沒有強壯的體魄,更不會什法術,隻得靠奉獻自己這種最直接,也是最痛的方法才能助自我修行。”
羊女的神情變得有些悲傷,她站起身繼續道:
“主人喂我血,我便要還,但我的血可強健根骨,煥發精神;主人喂我肉,我便要割去自己身上的肉,但我的肉可醫治頑疾,也可令殘缺之軀再生。”
可令殘缺之軀再生……那不正是我所需要的?
陳阿平心中激動喜悅,但他隨後又憂慮起來:縱然我想得到常人之軀。
羊女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她越過陳阿平,緩緩走到門前,語氣變得冰冷又堅定。
“這……”陳阿平心中猶豫,並不是因為不忍心傷害他人,天地不仁,現在能有機會翻身,又何必白白做那芻狗。
“我一介殘軀,哪能有力氣取人命呢?”
“主人莫要擔憂,明日隻管去鎮子中多瞧瞧看看,細心發現,總會有機會的。隻是我的樣子異於常人,不便外露,這件事隻能勞煩主人親自去做了。”
阿平心沒有把握,但還是下定決心到鎮子上碰碰運氣。他回過頭,順著羊女的目光看到了那棵白天還高大茂密,但現在卻光禿漆黑的老楊樹。
“這樹怎變成這樣了?”
“那黑公羊流出的血隻是我在麵修煉時所排出的汙穢之物,隻可短暫煥發生命,流出後一旦過了夜,便會腐爛發臭。所以剛才我吃那黑蘑菇,就像是吃了自己的糞便一般惡心。”
陳阿平聽完感到這妖界的事還真是奇妙無比,不知道還有多少事情他不知道呢,例如她昨日那句沒有說完的話……
第二天一早,陳阿平便準備出發到鎮子。臨走時羊女將一小碗鮮紅的血液遞到他手中。
“主人,你胸口一直存在的憋悶感乃長期的氣滯血瘀所致,喝了這碗血後便可理氣化瘀,永遠消除痛楚了。”
陳阿平沒有猶豫,一飲而盡後便下山了。
不一會兒,他便覺身輕如燕,呼吸從未如此暢快。天氣溫度雖逐漸升高,但他內心卻感到絲絲涼意。一小碗血尚有如此功效,不知何時能吃到那妖精的肉呢。
也許是因為自己的身子強壯了,不到午時他便到了鎮子。鎮子上人群來來往往,喧鬧非凡。陳阿平卻感到這喧鬧如食人巨獸的吼叫般令他恐懼。
他怕碰見任何人,遇到任何事。
陳阿平弓著背低頭走著,不時鼓起勇氣抬頭偷瞄一眼四周。突然前方有兩個一胖一瘦官兵一邊敲著銅鑼,一邊大聲說道:
“大夥兒都聽好了,咱們陳縣令的公子得了一種怪病,若有人能治好這怪病,縣令說了,賞白銀二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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