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這個是——
黑尾鐵朗一臉嚴肅地看著放在他麵前的筆記本,他認出了這是七海在看比賽時記錄比賽情況的本子,而她此刻剛好出去了……想到之前她對同伴們的誇獎,以及他當時瞄到的她在上麵寫下的誇獎大家的話語,少年一時間有些心癢。
好想打開看看她是怎說他的。
但是偷翻她的本子是很不好的行為!
理智和好奇心打了起來,在還沒分出勝負的時候,路過的芝山不小心把放在座位上的本子碰到了地上。筆記本恰好掀開幾頁,露出了麵的字跡——這可不是他故意要看的,黑尾下意識地想。
他低頭看了過去,然後因為驚訝而倒吸了一口氣。
那一頁寫著他的名字。
「第7話意亂」
雖然被嚇了一跳,但是七海的小腦瓜轉的很快,她捏著少年的衣角,意識到此刻兩個人的姿勢非常符合少女漫畫。小黑並沒有推開她,顯然他習慣同她親昵,而且此時他出現在這,是因為他注意到她一直沒回來……
是專程來找她的誒!
所以七海立刻把他故意講鬼故事嚇她的事情丟到一邊,她小聲地問道:“小黑是為了等我,才沒睡的嗎?”
今天舟車勞頓,又打了一場比賽,男生們的體力損耗很大,她以為他們肯定都睡著了,沒想到他還醒著。
黑尾理所當然地說道:“嗯,擔心你,我睡不著。”
“……”
七海抬起頭看他。
深夜是安靜的,還未到蟬鳴的時節。沒有燈的走廊上原本隻有手機屏幕昏暗的光,而月光忽然悄悄地從烏雲後探出頭,黑尾低頭看到,她眼底有星光。
有什若有若無的情緒在兩人之間彌散,少女小聲喚他:“小黑,你——”
他的回答實在是太自然了。如果是故意的,那就太壞了!可如果是下意識的回答,那豈不是——這種微妙的感覺,實在是有點像等待下晚班回來的戀人啊,七海恍惚地想。
雖然他們倆的角色定位好像反了過來,但是不重要。
她離他好近,近到他聞得到她沐浴之後濕漉漉的氣息,混合著發絲上香波的味道。她沒有穿那件針織衫外套,外麵直接套了他的衣服,一看就不是適合她的尺碼,穿在她身上有些鬆垮,不合身的版型突兀的像是他入侵了她的世界一樣。
……會沾染到他的氣息嗎?
不合時宜的想法冒出,似乎有些話在唇邊蠢蠢欲動,想要將距離靠得更近。隻是不知房間的誰說了句夢話,驚得懵懵懂懂的布偶貓後退一步,蓄勢待發的黑貓也收起了爪尖,少年少女俱是如夢初醒。
“時間不早了小黑,晚安!”七海迅速地說道,在黑尾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飛快地鑽進了房間,把門輕輕地關上了——順便上了道鎖。
黑尾啞然。
其實不是他沒反應過來,而是在他未能察覺到時候,他已經伸出了手,但是在那一刻,理智也順勢回歸,所以他隻握了一陣風。
原本還想提醒她上鎖,沒想到她已經這做了……
少年在原地站了會,忽然笑了一聲。
“晚安。”
七海靠著門站了一會,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捂住了臉。
她差點就想問他,他有沒有一刻沒把她當過鄰居家的妹妹呢?還有剛剛那個的氣氛……真的、真的好讓人害羞啊,奇奇怪怪的,總覺得小黑好像也跟平時不太一樣呢,是她想多了嗎?
她並不知道的是,在一牆之隔的房間,黑尾躺回到自己的被褥上,困意全無。
他翻了個身,將臉埋在枕頭上。
可惡。他在心底質疑自己,黑尾鐵朗,你這個混蛋……你剛才到底想做什?
夜久說他是變態,還真沒錯。七海也許沒有注意到,可是他自己知道,因為下意識吞咽的動作,他的喉結不受控製地動了動……他必須承認,他有一瞬間被這樣的場景、這樣的氛圍弄得有些意亂,甚至想要俯身親吻麵前的少女。
這也太混蛋了!!
然而不合時宜的想法——豈止這一樁?
隻是穿上他的外套還不夠,因為不隻他一個人有這樣的外套,就像槻木澤的隊員會誤以為她是槻木澤的學生偷偷交往的女朋友一樣,她也許會被認為是跟音駒其他的男生有關。
所以想要再做些什,像在排球場上一樣,去侵略對方的球場,來獲得更多的分數。他竟然想要這樣進入她的世界,更多的、一步一步地,取得不同於她誇獎的其他男生的……最高分。
讓她一直一直……隻崇拜他。
這是犯罪!他竟然會對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家的妹妹有這種想法,太/色/情了,太過分了!怎能把青春期的躁動放在她這?怎能因為她過於可愛,他就險些不做人了?!
在把自己悶死在枕頭上之前,黑尾抬起頭,深吸了一口氣。
所以跟小時候完全不一樣了是嗎,在不知不覺之間,他們都已經長大了?
……但沒人告訴過他,他長到十八歲會變成一個變態啊!!
陽光照到房間後沒多久,夜久就醒了,他原本以為他會是最早起床的人,然而讓他驚訝的是,有一個床鋪竟然是空的。
是真正意義上的空——人不在那也就罷了,怎連同被褥都被收拾不見了啊?
“他怎一大早就失蹤了?”夜久問打著哈欠坐起來的海信行。
“可能去晨跑了吧。”海信行說道。
黑尾的確去晨跑了,這讓醒來後的隊友們紛紛感歎,真不愧是主將,太自律了!但隻有他自己知道——早在所有人醒來之前,他就去浴室飛速地洗了個澡,還用過了洗衣機。
冷靜下來麵對今天的練習賽吧,對手相當難搞,沒時間分心了,黑尾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臉。在跑了幾圈之後,昨晚的胡思亂想和晨起時不妥的旖旎想法也就此退散,少年站在合宿所樓下,無意間抬頭,恰好看到少女從房間出來。
日光照得他眯了眯眼睛,然而七海隻在欄杆旁邊站了一瞬,又立刻折回了房間。
嗯?
七海很快就又出來了,隻不過比起剛才不同的是,她穿上了那件紅色的外套。
……很顯然,她是特意回去拿的。
雖說考慮到換洗,外套他拿了兩件,但是,但是——“早啊,黑尾學長!”下來晨跑的山本很高興地跟黑尾打了個招呼,然後他就發現自家主將的神情看起來非常恍惚,“前、前輩?”
“……我沒事。”黑尾艱難地說道。事實上,他有些茫然,因為自己的不正直而導致他對鄰家妹妹產生的愧疚、自責,與看到她特意去拿外套的舉動心緒混雜在一起,讓他的心情有些微妙。
外套是他給她的,而她好像很在意的樣子。
今天練習賽對戰的學校是條善寺高中,實力很不錯。根據七海從論壇搜集到的消息來看,條善寺的口號原本是“質實剛健”,屬於穩健的風格。但是因為三年級的退出和新教練的加入,他們的主力變成了二年級,風格也變得跳脫起來。
研磨翻看著資料,有些不高興:“‘狂歡節’球隊啊。”
太有活力的對手不是研磨喜歡的類型,隊員們露出了會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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