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緗青在離開之時,在路上遇見了前來拜見沈璜的季酉。
“賀太傅。”季酉停了下來,稍稍低著頭,沒有去看他的臉。
賀緗青稍作停留,點頭道,“季小姐。”
二人簡單招呼過後便就此擦肩而過。季酉走了幾步之後又停住腳步,朝著賀緗青的背影看了過去。
他依舊那般光風霽月搬的模樣,無論多少次,季酉都隻能看到他逐漸遠去的背影。他從來不會為任何人停留,心中也不會裝下任何人。
她季酉,在他心中又能算得了什?
想到這,季酉停了下來。
給季酉帶路的太監有些不解地看著這位走走突然停了下來的人,“季小姐,陛下還在等候。”
季酉回頭垂下眼,“是。”
她重新抬起頭,笑了笑說,“是我一時走神了。賀太傅的風姿比以前更盛了,不知道京城中又有多少女子會為之傾倒。”
太監立刻笑著說,“賀太傅一向如此呀。”
“公公說得是。”
……
……
“公子。”陳湯撩開車簾,等到賀緗青進去之後便坐在了外麵。
二人回了府。
陳湯端上泡好的茶,莫名想起曾經在這住了一段時間的薑檀。
他記得那位薑小姐很喜歡這種茶來著。
賀緗青淺淺地喝了口茶,“隰州的事情如何了?”
早在沈璜下令之前,陳湯便已經派了人前往隰州追查陸知夷的蹤跡。
“找到了,”陳湯答道,“可要……”
賀緗青搖了搖頭,“待我去了再說。”
賀緗青見陳湯多看了眼那壺茶,覺得好笑問他在想什。
陳湯有些赧然,但還是如實說了。
賀緗青沉默片刻,看著陳湯突兀地笑了。
“薑檀還是有幾分能耐的,即便在這短短數日,也能叫人日後看到什便想得起她來”
陳湯抿唇,“屬下隨口一說而已。”
然而賀緗青卻似乎並不是這想。
他閉目靠在椅子上,那張清雋的臉在此刻顯現出幾分怪異的神情來。
“皇帝在她的事情上,未免有些優柔寡斷了。”他牽動嘴角,輕輕歎了口氣。
陳湯替他倒好茶水,“那公子覺得,這是好還是不好”
陳湯替他倒好茶水,“那公子覺得,這是好還是不好”
賀緗青沒開口,過了片刻才緩緩道,“總要長些教訓才是啊。”
想到什,賀緗青自己又覺得有些好笑,搖搖頭道,“虧了。”
陳湯不知道公子在說些什,但他知道公子說的必定都是對的。
“收拾下行李,”賀緗青對陳湯說道,“連夜出京。”
“薑小姐那邊可要做些什”
“看她自己,”賀緗青站起身來,長身玉立,“她若能,便成。不能,便這樣罷了。”
他沒心思一個個去教養。
“是。”陳湯躬了躬身,下去準備東西了。
賀緗青進了書房,下意識想要去拿自己放在桌邊的書,手指落在書麵上,他突兀地想起來那本被薑檀帶走的書。
那是本他以前帶回來的雜書,內容雜亂淺顯,但勝在涉獵甚廣,賀緗青便帶了回來,隻是帶回來以後也很少翻閱,便放在桌邊。
沒成想被人順走了。
手在書麵上停頓了,最後收了回去,沒有再碰。
……
……
沈璜給寇治的時間實在不長,寇治幾乎將自己所有的書都搬過來了,就在紫鳶宮內搬了個矮桌,但即便他翻閱了自己所有的書籍以及劄記,也很少找到一些對薑檀的病症有用的信息。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床上的人接連兩日沒有醒,且不說於她本人而言會有什危害,寇治覺得自己脖子上的這顆頭是越來越重了。
總覺得明日這顆頭便要離自己而去。
於是在第三天的時候,寇治給薑檀下了一副猛藥。
這藥方是他偶然所得,對於昏迷不醒的人有一定藥效,但隨之而至的後果如果確實難以估量的。
寇治偷偷下了這副藥,然後神情忐忑地坐在薑檀的床邊,雙眼緊緊地盯著床上地女子。
將藥灌下沒多久,床上的人開始了劇烈的咳嗽。
寇治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立刻叫人進來倒水拿棉布。
床上的人咳嗽得越來越狠,眉間緊皺,臉因為難挨的疼痛而變得越發蒼白,緊接著她吐了一口血出來,寇治正站在床邊,被她一口血吐了一身。
寇治接過鳶翠遞過來的水,給停止咳嗽的薑檀喂了下去。
片刻之後,床上的人幽幽地睜開了雙眼,雙唇被鮮血染過紅的有些妖冶。
她伸出手抓住寇治的袖子,唇紅齒白,卻有些驚人。
寇治愣住了。
他發覺事情似乎與他所想的完全不同。
薑檀虛弱地看了他一眼,輕聲道,“差點被你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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