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治眼睜睜地看著那老賊人給薑檀喂了什東西下去,而他在一旁卻無可奈何。
“我要告發你,我要向陛下告發你!”
老頭冷哼一聲,“那也要先看看,先亡的是你還是我。”
寇治頓時不吭聲了。
他想起來薑檀尚且清醒之時對他所說的話,頓時覺得自己的脖子癢癢。
到底為什什人都想要拿他的腦袋威脅一下他
這都是些什人。
寇治覺得自己沒救了,直接坐在了地上,哭嚎道,“你們這是要害死我,是要害死我啊!”
老頭不可置否,“想害死你的可不是我,”他指了指床上的人,“是這個丫頭。”
寇治抹抹眼淚,“那你呢,你為什又要害我”
老頭翻了白眼,“誰害你了,我要你走你自己非要留下的。”
寇治:“……”
怪他實在是太不敢出差錯!結果沒想到反而釀成了大禍!
床上的人越發不安,臉色也越發不好。
寇治一開始還能坐著看,後來有些坐不住了,“她,她不會死吧。”
於公於私,寇治都不希望她有事。
老頭陰沉沉地看著,“誰知道呢。我就是個路過被請來看病的,這看好看不好可不是我能決定的。”
寇治見他這副模樣,頓時生出一種他今日必死的荒涼之感,一時也顧不上床上的薑檀了。
薑檀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紅,青時仿佛身處寒冰之域,紅時仿佛處於極熱之地。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神色漸漸沉靜了下來。
寇治湊過去探了探的鼻息,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還活著。”
隻要人沒死,他就還能再多活一陣兒。
折騰了這久,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日落西山,沈璜終於出現在了紫鳶宮。
一進宮門,宮的宮人跪了一地。
沈璜腳步匆匆直入內,一眼便看見了仍舊躺在床上的薑檀以及另一個穿著簡樸的老人。
寇治連忙跪在地上,那老頭卻是跪也不跪,隻站起來同沈璜躬了躬身,就算是見禮了。
寇治跪得離他遠了點兒,生怕皇帝生起氣來波及自己。
“這便是肖神醫吧。”
出乎意料的,沈璜對這個老頭卻極為客氣。
出乎意料的,沈璜對這個老頭卻極為客氣。
肖老頭擺手,“神醫不敢當,草民就是個鄉野村夫,隻是於這一道上略通一些,算不得什神醫。”
“肖神醫的事跡朕也聽母妃說了不少,”沈璜說道,“是肖神醫謙讓了。”
“她……怎樣?”
問出這話的時候,沈璜內心忐忑。
自他進門以後便想要去看薑檀,隻是母妃說的話就在耳邊,讓他不得不分出一分心思同這位所謂神醫說兩句話。
寇治聽到了沈璜的問話,身子一下子僵了起來,下意識地看向肖老頭,想要知道他會怎回答。
肖老頭沉吟片刻,道,“是蠱毒無疑。”
沈璜的喉結滾動,“可能救治”
他的雙目滿含希冀的看著眼前的肖神醫。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肖老頭搖了搖頭,“蠱毒非我所長,若是其他病症,即便是不治之症,我或許都能治著試一試。但是蠱毒乃是外來之物,牽一發易動全身,我不能隨意下手去治。”
沈璜的身形都有些不穩,他看向床上的女子,閉了閉眼睛,“若是,若是她一直這般下去——”
“離死不遠。”肖老頭說話毫無顧忌。
沈璜額頭的青筋都有一瞬間的跳起,寇治更是恨不得鑽進地底。
“,”誰知沈璜突然嗤笑,“離死不遠你真的毫無辦法”
肖老頭雙眼不懼地看向沈璜,“沒有。”
“那朕要你們有何用”沈璜突然發怒。
他這幾日本就惶惶,自被太妃威脅起的惱怒到現在堆積在一起,讓他本就搖搖欲墜的理智幾近崩潰。
“陛下勿急,”肖老頭陰沉沉地說道,“草民聽說來之前,娘娘已經醒過一次了。”
沈璜一怔,灼灼的目光立刻看向寇治。
寇治還自顧自地擔憂,突然看見皇帝金色的衣擺在自己麵前停下,“她今日醒過”
寇治抬起頭來,望著沈璜陰沉沉的臉,有些哆嗦,“是。”
肖老頭在一邊又道,“草民與這位太醫聊過,他下了一個重方,逼得娘娘醒了一次。可惜蠱毒太深,隻能清醒一陣。”
沈璜看向寇治,“這方子還能再用嗎?”
寇治連連搖頭,“此方凶險,再用怕是會危及性命。”
這要是再用一次,人真的沒了他可怎辦?
沈璜在他麵前蹲了下來,“你能救她嗎?”
“朕給了你三天的時間,你現在想清楚方法沒有”
明明沈璜神色還算平靜,寇治卻不禁打了個冷顫。
明明沈璜神色還算平靜,寇治卻不禁打了個冷顫。
“微臣確實沒有辦法,”寇治遲疑了下,隨即下定決心般道,“不過微臣曾遊曆東南,如果,如果陛下可以讓臣帶著娘娘去,興許有一線生機!”
話音落下,四周靜謐無聲。
話已經說出口,寇治跪伏在地上,不敢去看沈璜的臉色。
肖老頭倒是大大方方地看著。
“你覺得,”沈璜的聲音幽幽地響起,“朕會讓你將人帶走嗎?”
寇治都要跪不穩了,“陛下三思。”
沈璜垂眸看著腳下的人,眼底一片陰霾,他扭頭看向肖老頭。
肖老頭隨即道,“既然留下也是死路,陛下倒是可以讓他試試。反正留在這,也不過幾月時間而已,後期身體越來越差,興許都沒有這長時間。”
沈璜這三天不是沒有找過其他人來,隻是來來去去,沒有人能說清薑檀的情況,甚至連這般篤定的話都沒有人敢說。
沈璜不信。
他快步走到床前,看著床的人低聲說,“朕怎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中了蠱毒朕怎知道她要是離了京是不是就不會回來”
他在問他們,也在問自己,更是在問薑檀。
肖老頭對這種情況似乎早有預料,“陛下可以將太醫院的人都叫過來看。”
寇治顫巍巍地抬起頭,“……叫過了。”
麵對沈璜掃過來的視線,寇治又一下子把頭低了下去。
沈璜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說話。
“她醒的時候說過什嗎?”
肖老頭看向寇治,“問你呢。”
寇治低著頭,“沒說什。娘娘身體弱,口,不能言。”
肖老頭仿佛不看人臉色似地繼續道,“陛下若真的想要她活,還是早做打算。”
沈璜在床邊坐下,伸出手貼在她的臉頰蹭了蹭,“來人。”
關乎她性命的事情,沈璜不需要猶豫太久。
進來的是跟在他身邊的太監以及薑檀身邊的鳶翠。
“收拾東西,讓她和寇治、肖神醫一起走。傳朕旨意,黑甲軍選十人跟隨。”
鳶翠立刻轉身要去收拾東西,然而沈璜的下一句話讓她一愣。
“選兩個得力的宮人出來伺候,”沈璜說道,“但鳶翠,你在宮等她回來。”
“奴婢跟在娘娘身邊可以更好地照顧她!”鳶翠跪在地上,“陛下,讓奴婢跟著娘娘一起走吧。”
然而沈璜的話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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