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湯臉色一變,“大膽,你胡說八道什!”
陸知夷並不把陳湯的話當作一回事,而是目光灼灼地看著賀緗青。
在他看來賀緗青跟別人不一樣。
他有財力,有智謀,權力於他而言可以有,但不是必須,即便他沒有權力的時候,不也同樣幫著沈璜殺了先太子登基為帝嗎?
賀緗青看向他,“我為什要造反”
陸知夷神情一滯,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夾雜著失望,“你不想造反你怎能不想造反呢?你難道願意就這做個臣子”
“以你的才能完全不至於僅僅扶持一個皇帝,還要提防他對你的動手。再說了,你手中有這多兵,若是沈璜真的知道了,難道還會放過你不成?他會想盡辦法奪了你的權,再殺了你。”
陳湯忍這人已經很久了,明明還是少年人,偏偏說話跟個瘋子一樣,他當即一腳踹了過去,將陸知夷踹倒在地。
陸知夷這才給了他一個眼神,一個惡狠狠地想要跳起來咬他的眼神。
隻是陸知夷一來被束縛,二來他自小也是嬌生慣養,這樣的人雖有能耐,但自身卻是軟肋。
“狗仗人勢的東西。”陸知夷呸了一聲。
陳湯不為所動,他打完了,出氣了。
就在此時,賀緗青突然笑了。
“以你的目光,大概隻能看到如此,看不長遠。皇帝的位置對我來說毫不重要,但能決定坐上那位置的人是誰的,必須是我。”
此時若有其他人在場,怕是會因為賀緗青這般狂妄的話而大為震撼,誰能想到這是賀緗青說出來的話呢?
陸知夷在他的話中仿佛嗅到了什,又變得激動起來。
他跟賀緗青果然是一樣的人。
他們天生才能不凡,隻要擁有足夠的財力與權柄,完全可以造就一個完全不同於現在的國家。
然而賀緗青的下一句話的就把他的幻想完全打破。
“可惜,你所想的,我不想。”賀緗青說道。
“為什?”陸知夷一臉茫然,“為什你寧願將天下的權勢交到別人的手中也不自己握住”
“你沒什想要的嗎?”
“你想要什,想得到什,難道不是當你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的時候隨隨便便就可以得到嗎?”
賀緗青卻隻是掃了他一眼,“凡能輕易得到的,都不值得費心。”
他坐回到椅子上,目光落在陸知夷身上。
“陸知夷,你聰明有餘,但僅此而已。”
陸知夷還要再說些什,就隻見眼前刀光閃過,他甚至還未來得及去看清楚便倒在了地上,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了胸前的劇痛。
“你,你不想要那批贓款嗎?”他還想要再掙紮。
陸知夷本想拿這些最後和賀緗青做一筆交易。
這是他為自己相好的退路。
然而賀緗青一笑,“不需要。區區一筆贓款,從來就不是我來這的真正目的。”
“更何況,我不需要和你交易。”
身體的血流出,陸知夷倒在地上漸漸沒了生息。
陳湯彎下腰探了探,隨即站起身來。
“公子,死了。”
至於另一邊的陳續現在還苟延殘喘著,他親自見證了陸知夷從被俘獲到被殺的全過程,目眥盡裂。
他閉上了雙眼,自覺死路一條。
即便從大火之中逃生,他也深受其害,能苟活至今已經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
想到這,陳續又吐出一口鮮血。
陳湯看了他一眼,知道此人不行了。
陳續掙紮著爬在地上,轉身對著黑漆漆的天空。
他的眼底升騰起一陣熱意。
這是自苟活下來至今終於得到解脫的熱意。
隻是,賀緗青——
他的臉上露出扭曲猙獰的表情。
賀緗青,你遲早會有報應。
天道輪回,報應不爽,我在地底等你。
陳續死在了院中。
陳湯確定他死了之後並給有立刻動作,而是在他身邊蹲了一會兒。
“陳家人死得這容易,”他怔怔地說道,“我原本以為他們永遠都不會死。”
賀緗青抬眼看向他。
陳湯回過神,站了起來。
這世上沒有不會死的人,隻是他曾經以為多強大的人實際也不過是芸芸眾生之中普通的一員而已,在更強大的人麵前他們不堪一擊。
陳湯看向賀緗青,低下了頭,“當初若非公子救下我們兄弟三人的性命,怕是我們早就死在了冰天雪地之中。”
他們姓陳,和陳續同樣的陳。
隻不過比起本族,他們不過是偏遠沒落的庶族。
陳湯心思重,自從進入賀府以來,從未開口說過這樣的話。
賀緗青片刻之後點點頭。
今夜事了。
賀緗青站起身來,突然想到什,看向宅子的另一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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