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白雲悠悠,草木迎著狹道生長。
天水群山送走了吵吵鬧鬧的客人,剩餘的喧囂也隨著陳鏈陰沉的臉色而隨風逝去,這一趟白來之行,有人歡喜有人愁,但那都與群山深處簡易精致的小院子無關。
那麵的兩個活體生物,此時正在對著蒼藍的天空思考著深遠的事情。
“看來.....”齊拓神色嚴肅,負手而立,“你終究要做出這樣的選擇了,是嗎?”
薑年微微抬頭,卻又仿佛被那高大的背影灼傷,稍稍低下了頭,黑色碎發遮掩了她的表情,艱難道:“是....的。”
齊拓背在身後的手緊緊捏了一下,好像他不安的內心,但終於,他還是妥協了。齊拓微微頷首,隨後將目光投向更深遠的天空:“我明白了。”
薑年腹腔中緩緩起伏,吐出一口濁氣。
這樣沉悶的氣氛,還真是讓人受不了啊。她這樣想著,一邊隨手在麵前不斷轉動的烤架上撒了一把蔥花。
那由樹枝木頭搭建起來的簡易平地燒烤架上,正用樹枝串著一塊巨大的,粉嫩的,脈絡清晰的蛇肉。橙黃的火焰不斷舔舐肉塊,在高溫的炙烤下,邊緣嫩肉慢慢的焦蜷曲起來,不斷滴落誘人的油脂。
肉類在火焰的迸發下散發出迷人的香氣,同時由於本身的油脂豐富,發出滋滋的燒烤聲音。
而蔥花與肉塊的碰撞,更讓那激發人類原始本能的香氣更上一層,那彌漫的淡色煙火氣幾乎要把薑年籠罩。
竟然有人不愛吃蔥花,真是令人難以理解呢。薑年如此想到,很少見地步入了對於不愛好吃偏見地域。
對了,他們剛剛那種沉悶的氣氛不是因為別的,就是因為薑年在炙烤蛇肉的時候將手伸向了盛著蔥花的小碗。
在那一瞬間,化神期那精準到毫秒一的反應能力讓齊拓嚴肅地製止了她。
“能不要蔥花嗎?”那時候的他表情肅然,像是在討論末日話題般與她訴說。
薑年原本因為烤蛇肉的香氣而帶笑的神情慢慢地冷了下來。
四目相對,他們知道將要爆發一場戰爭。
勝者,將攫取那份蔥花決定權的榮耀,而這對於他們兩派而言,是不得不去爭取的事物。
“那對我,很重要....”略帶憂傷的聲線,好似藏著沉重過往的語氣,齊拓率先打出了感情牌。
薑年不為所動,或者說她已經投過現象看本質,看穿了麵前之人拙劣可笑的謊言:他根本不是不能吃蔥花,他就是挑食而已。
何等可笑,又何等荒唐。這種理由在薑年這個重度蔥花愛好者看來,簡直是褻瀆。
而現在,她將為灑蔥花的權利而鬥爭。
在透析一切,揭開本質的前提下,她沉默少許,然後就如黃沙漫天之中,肅然帶一絲憂鬱的西部槍手,歎息若吐出煙圈般,憂鬱滄桑:“您能吃蔥花的。”
他握緊了手,麵露不忍或者說更多的情緒藏在那複雜的表情之中:“住口.....”
“而您抗拒的原因....”她陡然提高了三分音量,麵露恨鐵不成鋼的神色,她切齒而痛心,薑年最終還是說出了那個致命的真相:“....您根本,就是挑食而已!”
真相宛如利箭,狠狠刺痛了齊拓。
少女不解,憤怒的質問更是加深釘子的重錘,那眼神所帶來的酸澀陷入肉中,更加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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