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這封信我沒看。或許,信麵的內容……”張信低頭摸了摸下巴。
“與你有關?”江言禮拆開信封,替張信把未說完的話說完。
張信停頓了一秒,輕笑了聲,“應該沒這個可能吧。”
“說不準呢?”江言禮拿出麵的信,展開,一目十行。
張信看著被江言禮放在一旁的信封,越看越眼熟,突然靈光乍現。
“這是,理科實驗班的一個女生給我的”,張信拿手一下一下點著桌子,他注意到江言禮的目光向他轉移過來,莫名心虛,“應該。”
江言禮沒多說,看著張信,“你確定是給你的?”
張信看著江言禮的眼神,既有疑惑,也有笑意,還是那種略微帶著同情意味的笑意!
收到情書,這件事情,應該不值得江大天才同情吧。
“……我記錯了?”張信直覺告訴他,江言禮的眼神不對勁。但,他的記憶,應該不會出錯的才是啊。
江言禮笑著把信在手調轉了個方向,“小信,你自己看。”
張信掃了一眼,表情從疑惑到僵硬,再到像吞了狗屎一樣一言難盡。張信實在沒忍住,爆了句已經戒掉好些年的粗口,“……這他媽?”
他算是知道了為什江言禮懷疑情書是給他的了。
這他媽哪是情書啊!
這分明是變態語錄集錦吧!
什“你的生命從此由我來掌控”、“我想把你拆穿入腹,吃幹抹淨”、“寶貝,你今天穿的好漂亮,我好想讓你躺在我床上”……
諸如此類,不堪入目!
“小信,你的追求者還有這種人呢?”
江言禮一句話使張信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抬頭眼神與江言禮的交匯在一起,這是取笑吧!這是同情吧!
“這……我哪知道?”張信看著自己的校服,校徽都快洗下來了,袖子上邊兒還帶著碳素筆的墨水,
“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這種校服,不是人人都有的嗎!怎就穿的漂亮了……居然還叫我寶貝???天,你都沒這叫過我!”
張信的學霸人設在此刻有些崩盤。
江言禮為了安撫某個青春期少男幼小的心靈,脫口而出一句“寶貝。”
這句“寶貝”一出來,兩人都怔愣了幾秒,誰也沒說話。
有些尷尬……
特別尷尬!
極度尷尬!
按理說,張信此時應該接一句話茬的,比如笑著打趣一句“還是小言哥哥心疼我”。
可他卻一句話也沒說,讓江言禮的話落了地。
“這樣是不是就算我喊過你寶貝了。嘖,某個男生,哄著人家喊自己寶貝,喊完之後就不說話了,是不是害羞了呀?”
張信聽見江言禮的打趣,放下心來,肆無忌憚地借著江言禮給的台階,走了下來,“小言哥哥?小言寶貝~”
江言禮聽著他拐了個九曲十八彎,比蚊香還彎的語調,“咯咯”地笑個沒完。
張信把手的那封糟心信件往桌上一放,看著的江言禮,無奈地搖搖頭,“小言哥哥,就這好笑?”
“沒有,就是,你突然喊小言寶貝,讓我覺得有些跳戲。”江言禮擦了擦眼角被笑出來的淚水,“平時看慣了你高冷的樣子了,突然這……嗯,可愛,著實有點兒吃不消哈哈哈哈哈。”
江言禮將視線從張信身上,轉移到旁邊的信上邊。他為了把自己的笑意壓下去,做了幾個深呼吸。
突然江言禮眸光一聚,信中的內容,怎看怎不像一個女生寫給男生的情書,諸如“漂亮”、“寶貝”等字眼,更像是一個男生對女生的騷擾!
時刻注意江言禮動作的張信,自然沒放過他視線的轉移。張信順著江言禮的視線看過去,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出來什所以然,“有什問題嗎?”
江言禮沒有立即回答他,隻再次把信拿過來,從上到下仔仔細細讀了一遍,除了落款處的一個心形圖案,沒有出現一個名字!
如果是一封情書的話,怎也得出現張信或者那個女生自己的名字吧。
他在信的背後摩挲了摩挲,有些細微的凹凸不平的痕跡,“應該有字。”
張信聽見江言禮的話,立即反應過來,從江言禮抽屜麵掏出一根鉛筆,在紙上掃劃著,“不行,痕跡太淺了,拓不下來。”
江言禮皺眉,突然靈光一動。他想到了自己還在上學的時候,班同學都在玩的一種筆!
“小信,你有紫外燈嗎?”
“你懷疑,這是用特殊的筆寫的?”張信搖搖頭,看著江言禮的手眯了眯眼睛。
“交給警方處理吧。”江言禮暫時也想不到其他辦法,“這或許與宋一南的案件有關。”
“你懷疑,這是孫承興寫給宋一南的?”張信很快反應過來江言禮的意思,“不過,如果是這樣,那高然為什不直接給警察?”
江言禮搖搖頭,他也不知道為什。他揉著自己的耳垂思索著,按理說,交給警察,沒有任何壞處吧。除非……除非高然認為這封信交出去,會對某個人不利!
那,這個人是誰呢?
江言禮再次把視線落在了信紙紙上,一行一行掃著信的內容,沒藏頭,也沒藏尾,斜著讀起來也不是個東西,直到江言禮瞥到落款處。
一個紅心,什意思呢?愛戀,喜歡……心?信?
對!信!
江言禮開口,“或許,高然以為這封信是你寫的,怕警察把你當做變態吧。”
“我寫的?怎會!高然應該認識我的字吧。我覺得我字挺好看的,至少沒有這醜。”張信在線驚愕。
江言禮抬手給他腦門上彈了個腦崩兒,“別臭屁了弟弟,知道你寫字好看。你看落款。”
“一個心?”張信疑惑開口,“總不能因為一個心就推測是我寫的吧,諧音這種東西玩兒得這開了”
江言禮點點頭,“興許呢。你手鏈上不也有你的名字,不也是刻了個心?”
張信抬手摸上了手腕,在手鏈內部的心形圖案上來回摸著,“我以為那是你特意刻的,證明你愛我呢。”
“也有這層意思。”江言禮被張信一句話堵住了,一時居然不知道該說些什。
“所以說,高然因為在我凳子下麵看到這封信,且她又看了信上的內容,為這種變態言論所震驚,然後又看到了落款上有個心,所以她就覺得是我,才不把信交給警察的?”
張信順著江言禮的思路推測下去,“就因為一個心,哼,我還說,那是興的諧音呢。”
江言禮點點頭,“可以這說。不過,既然知道這封信不是你寫的,那就交給警察吧。”
“行,那你去交吧。”張信想到那兩個警察就渾身別扭,他想可能因為小時候對警察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以至於他現在不想麵對任何穿製服的。
江言禮沒推辭,衝張信擺了擺手,“趕緊回班吧。”
張信抬手看了看表,上課已經三分鍾了!
他居然和江言禮聊得這起勁,上課鈴響他都沒聽見。
下節課是什來著……是曆史!
張信腦子警鍾拉響!連和江言禮打個招呼都來不及,拔腿就跑,如同脫了韁的野馬。
曆史老師那個女人可較真,你遲到了,不管你是誰,她真拿書扇你,又因為其雖然已年過四十,但由於保養得當,搭配時尚,妝容精致,從遠處看著活脫脫一個二十來歲大姑娘。
因此,人贈外號,“天扇童姥”。
平常上她課,幾乎沒人敢遲到。可今天,被扇的就變成張信啦!
張信一邊狂奔,一邊在心賭著自己的運氣,自己運氣不能這差吧。
腦子突然想起來自己每年跟著潘母過年的時候,潘母看得某大型古裝宮鬥連續劇麵的一句話,“信女願一生吃素……”——1
當初他還在心吐槽這都是封建迷信,但事到如今,保他安全度過這節曆史課才是重要的!管什迷不迷信的!
“信徒張信願一生吃素,換這節課姥姥別來!”
張信用跑一千米衝刺的速度從辦公樓跑回高三文教樓,剛到樓梯口,就聽見姥姥的招牌語調,“現在我帶著你們捋一遍商品經濟的發展……”
張信放慢了腳步,這都是命啊!不過,不用一生吃素了,倒也算個安慰。
在快走到班門口的時候,張信調整了調整呼吸,撥拉了下被風吹亂的頭發,揩了把額頭上冒出的汗,搖身一變又是不露聲色,不慌不忙的學霸形象,“報告!”
姥姥往窗戶外麵瞥了他一眼,沒理他,接著講著自己的內容。
張信早已料到是這樣,他也不著急了,反正自己到了教室了。於是按照以往慣例,他乖乖巧巧靠牆罰站。
張信靜下心來聽著屋內擴音器傳出來的姥姥講課內容,閉著眼一邊伸出手比劃,另一邊往腦子記著姥姥講的東西。
所謂聽課,在哪兒不能聽?
所謂學習,在哪兒不能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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