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陸酥這個名兒起的不好,聽著綿軟無力。”
周棠知道陸淮中的意思,他給女兒取“成虞”二字,是希望她能長成像她姐姐周虞那樣的姑娘。
可小陸酥是她周棠的女兒,和他陸淮中的意中人有什關係。
她也不直接駁他。
“妾……淺薄無知,夫君……做主便好。”
陸淮中覺得周棠嫁給自己後,性情大變。
原來她還是承恩伯爵府二姑娘時,是一朵活生生的霸王花,何等的放肆張揚。
玉京沒有哪家的姑娘會像她一樣喜歡馴鷹舞劍。
現在,她是他的“賢”妻,以他為天。
陸淮中看她的性情越來越像周虞,他開始質疑自己。
或許,周虞的靈魂與周棠的皮囊不是很合襯。
海棠和虞美人本就是兩種不同的花,嫁接後反而失了各自的特色,淪為下成了。
陸淮中抱著懷的女兒,對著這小人兒親昵的喚了句“阿虞”。
這剛剛還好好的嬰孩立刻癟起了嘴巴,就像一個小炮仗一樣突然炸了,哇哇大哭。
陸淮中抱著哄了好久,小家夥依然是拚命張開她那張小嘴,沒完沒了的嚎個不停。
他有些不知所措,他感覺自己手抱著一隻小刺蝟。
他更怕的是,這小家夥才剛剛出生,就把嗓子哭壞了可怎辦?
周棠從他懷抱過了女兒,她很溫柔的輕輕搖著她、晃著她,“酥酥,我們是乖寶寶……”
還真就被她給哄好了,小陸酥止了哭聲。
在搖曳的燭火輝映下,他覺得周棠麵上的輪廓越來越柔和。
他癡癡的看著“發光”的她,他有一點點後悔對她這個妻過分苛責挑剔了。
他想要以前的周棠,那個自己說十句話她能頂九句話的周棠。
他,想要有分寸的對她好。
分寸,即他對的她的好不能多過他對他的阿虞的一分一寸。
他溫聲道“棠娘,謝謝你!為我生下小樓和酥酥。”
這是她從他口中聽到的少有的溫言軟語,她有一絲詫異。
“妾……惶恐……”
他有點開始討厭這樣一直順著自己心意的周棠。
他甚至有一個可怕的念頭。
他……陸淮中……愛上了……周棠……
不不不,肯定是他又眼花了,把眼前溫柔的她看成了自己的阿虞。
他愛的是虞美人,不是海棠花。
陸淮中趕緊離開了她的晚棠院。
可能再遲一點,他自己都不能說服自己了。
六年後。
小陸酥長成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娃娃。
她,就是一朵小小的霸王花。
張揚……放肆……
誰讓她是關內候府體麵的二小姐呢?
她的爹爹,內閣首輔,位高權重。
她的姑姑,皇帝寵妃,無上榮光。
小陸酥摸著自家娘親的肚皮,仔細的附耳上去聽,後麵一臉失望。
周棠看自家閨女撇著嘴,拉著她的小手笑道:“難道阿娘的肚子還不是妹妹嗎?”
小陸酥已經有了一個小自己三歲的弟弟陸南亭。
她盼了三年,就盼著能有一個可以讓自己隨心所欲妝扮的小妹妹。
結果,她剛剛一聽,阿娘的肚子,是一個淘氣“鬼”。
周棠也奇怪自家閨女,似乎這小妮子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一樣。
三年前周棠懷三兒子陸南亭時,小陸酥就說她肚子是個小弟弟。
每次她帶自家閨女去玉京的勳爵世家串門子,哪家有了身子的夫人太太讓她家這閨女一聽,就能聽出男女來,一說一個準。
周棠的大兒子陸東樓來晚棠院給她請安。
她這大兒子小樓是事事不讓她操心。
她養了三年的三兒子南南也一樣,是個極其省心的小孩兒。
就連現在肚的這個小家夥,也是一點也不鬧她的。
最可惡就是自己這寶貝閨女了,生小陸酥時就要她命,養在跟前六年,是讓她這做娘的操碎了心啊!
三天火燒花園,兩天上房揭瓦。
也就是小陸酥她那同樣體麵的爹爹陸淮中嬌縱成這個樣子的。
剛開始,周棠還擔心陸淮中會天天逼小陸酥學琴棋書畫、茶藝刺繡,將她這閨女往自己姐姐周虞那樣的大家閨秀方向培養。
後來,她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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