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愛麗絲從噩夢中驚醒,雙目圓睜,輕叫了一聲。
她躺在床上輕輕喘著氣,似乎還沒反應過來,腦子有些許混亂,漂亮的琥珀色瞳孔發散著。
腦中回想起夢中黑王冠女人沒頭沒腦的話,愛麗絲抿了抿唇,卷著被子裹成一團。
她總覺得……黑王冠女人的話一定有很重要的訊息。
以及,對方那張和她極其相似的麵目和衣服上那跟祖父一模一樣的魔紋都說明她的身份絕不簡單。
可黑王冠女人的臉她從未在祖父的畫中見過。
如果她是埃米爾家的人,不應該祖父不會畫她。
祖父會記錄下每一個埃米爾家的人。
除非……
要對方不是埃米爾家的人,要她不是嫡係。
可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是純粹的“人類。”
而人類是沒有能力操控他人夢境的。
愛麗絲清楚地明白這場夢不受自己掌握,而是被黑王冠女人控製。
也就是說,這場夢是對方想讓自己經曆的。
黑王冠女人不可能會無緣無故想讓自己經曆一個荒誕怪異的夢……
一定事出有因。
愛麗絲忽然聯想到整個夢境那些怪異的場景。
懸掛的死鳥、詭異的畫像、逼仄的走廊、古怪的傀儡和血腥的用餐……
壓抑,透著絕望的氣息。
如果黑王冠女人是這場夢境的構造人,那是否說明,這場荒誕噩夢之所以透著絕望的氣息的原因就是因為黑王冠女人已經身處絕望邊緣?
因為黑王冠女人已經瀕臨情緒崩潰,所以整個夢境才顯得那扭曲。
聯想到對方瘋瘋癲癲的話語和行為,愛麗絲覺得這個想法很有可能。
可問題還是那一個——
黑王冠女人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愛麗絲不相信自己無緣無故會夢到一個完全的陌生人。
而且此刻她醒了過來,腦中黑王冠女人的模樣依舊清晰。
如果是在夢中,那應該已經記不清她的模樣了才對。
愛麗絲越想越覺得有古怪。
可她最多能想到這多,之後再無頭緒。
愛麗絲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的麵色難掩疲憊。
最後,她慢慢拿出枕頭下的懷表,撫摸了起來。
她並不知道此刻安靜躺在自己手心的普通懷表在她醒來的前一刻還在發光。
愛麗絲垂眸看著它,摩挲著。
過了片刻,她起身站了起來,重新把懷表塞進自己的枕頭,然後抱起枕頭就跑去了門口。
“哢噠——”
愛麗絲打開房間門出去了。
艾爾守在門口,站在燭台旁邊閉著眼睛睡覺。
愛麗絲悄悄地沒有驚擾她,還拿了炭筆在一旁的牆上寫了幾個字:我在姐姐房間。
然後愛麗絲一路跑到了姐姐梅薇兒的房間門口。
好在姐姐自小獨立,一直不喜歡鏤奴的貼身服侍,所以晚上她的房間門口是沒有鏤奴侯著的。
“叩叩叩——”
一陣敲門聲過去,梅薇兒親自過來打開房間門。
梅薇兒睡眼惺忪,但那張和愛麗絲有三分像的臉仍然顯露出她特有的威嚴感。
她看著站在自己房間門前的妹妹,沉默片刻然後說:
“你怎這晚還不睡?”
愛麗絲猶豫著:“姐姐,我又做噩夢了。”
梅薇兒眉頭一皺。
小的時候,愛麗絲總會有做噩夢的情況。
那個時候的愛麗絲幾乎每晚都會被驚醒,然後小聲啜泣。
隨即會抱著枕頭跑來找姐姐梅薇兒,哭著要跟姐姐一起睡覺。
那個時候還小,埃米爾族長和夫人也不會太過幹涉她們的感情,於是梅薇兒每次都會同意。
但就算這樣,愛麗絲也一樣會做噩夢驚醒。
但問題在於,每次詢問愛麗絲做了什噩夢,愛麗絲都會呆滯地回答說她不記得了。
於是就連破除心結從而製止噩夢這一個辦法也行不通。
因為實在長時間睡不好,愛麗絲的狀態很差。
那段時間,她肉眼可見的消瘦。
最後是族長和厄神商討,厄神出手,親自調養好了愛麗絲的精神狀態,愛麗絲之後才沒有做這種連續很長一段時間的不知名噩夢。
但現在,愛麗絲又一次做起了噩夢。
梅薇兒先是看了一眼走廊外麵,然後輕聲說:“進來吧。”
梅薇兒拉著愛麗絲走了進來,小心翼翼關上房門。
梅薇兒拉著愛麗絲走到床邊坐下,眉眼間難掩擔憂:“怎又開始做噩夢了?”
愛麗絲抿唇,搖了搖頭。
“算了。”梅薇兒歎了口氣,“這次也還是不知道是什夢?”
愛麗絲猶豫著,沒有開口。
她不知道該不該把夢的內容告訴姐姐……
如果說了,那就也要把她的猜測一並說了。
可她覺得姐姐可能不太會相信她的說法,甚至還會覺得她瘋了。
而在梅薇兒眼中,愛麗絲的沉默等於默認了她還是不知道夢的內容。
“唉。”梅薇兒又歎了口氣,然後抬手,輕輕摸了摸愛麗絲的頭:“明天我會帶你去見祖父。現在,先睡吧。”
愛麗絲爬上床和姐姐躺在一起,和小時候一樣睡在自己的枕頭上,身邊躺著她最信任的親人。
看著姐姐的銀白色直發和自己的卷發糾纏在一起,愛麗絲眯著眼睛,忍不住回想起了從前。
年齡小的人直覺往往更加敏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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