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將軍拿下隗家二將,生俘殘部,也折了些人馬。
因他後方糧道不暢。
遂以黎軍俘虜作詐,潛入黎人設在輝城以西的囤兵所。
內合外應,圍殲三日,搶占所有物資。
得了補給,拾掇回巢。
卻說劉夫人從繁茂之京被接來蕭條小國。
心情不爽,鬧了個水土不服。
折騰個把月才緩過來。
這日帶同女官禦喜,在宮布茶,招待遠來不久的兩個甥孫女。
正談笑間,快步走進一個內侍。
卻是她從姚府帶過來的忠仆。
名“禾”,也從了姚姓。
那姚禾跪下,急道:“君母,大公子回來了。”
“回來便回來,慌什?”
“聽聞大公子帶了個侍姬……”
“又如何?”
“安置在千華室。”
劉夫人立時變了臉色。
千華室是外宮朝殿的西配殿。
東配殿叫神母堂。
劉夫人來時,是直接被送進內宮。
沒從正大門走個過場。
知道外宮有個神母堂,計較許久。
現在卻把個侍姬安置在跟那神母堂相對的千華室。
不是存心要給她難堪?
劉夫人籌思半晌。
帶同兩個甥孫女,乘了小車,匆匆趕去。
來到千華室前,見門口站著一個寺人。
有些眼熟,想是見過麵的。
卻叫不上名來,也無需認識。
那寺人跪禮,將手推開門扉。
室內一名女子向門立著。
門方啟開,就雙膝齊跪,手拜至地。
口稱:“見過君母。”
劉夫人一愣,倒是個懂規矩的。
近前道:“抬起頭來。”
那女子跪直起身。
劉夫人定眼端量。
隻見膚色透白,腮上鼻梁微微泛紅。
垂眼向下,雙睫舒卷,彎如一對纖月。
麵容清逸靈秀,姿態嫻靜文雅。
顯然受過調/教。
但見發挽雙辮垂耳髻,斜插青石笄。
眉發色淡,烏透棕。
想是邊地上雜竄了血統的。
又見上身一件麥青交領窄袖短衣。
下著一條素繡暗紋長裙。
腰間一帶蒼艾,丹黃絲絛係著,兩串連珠穗子。
領袖腰帶上都繡有白槿花。
劉夫人輕“哼”一聲:
“裝扮倒是得體,卻合你身份!你是哪兒來的?他怎敢把你放在這?”
“她是當家的小君,如何不能在此?”
劉夫人聞聲,回頭一看。
就見姚將軍倚靠在門框上。
臉上斜裹繃帶,沾有黃紅汙漬,看起來很不妥當。
“你說她是什?”
“回稟君母,她姓齊。”
劉夫人一聽,頓然色變,目露凶光:
“齊家老匹夫暗送女兒出逃,用個卑賤下女蒙騙我們,他姓齊的殺我獨子,父無仁義,女無廉恥,壞我姚家名聲,該發入奴房,為奴為婢,方能解我奪子之恨!”
姚將軍正了身,走過去,彎腰扶臂,拔蘿卜似的,拔起齊家千金,轉身麵向劉夫人:
“我帶她回來,隻想把咱們名分全了。”
劉夫人盯著將軍,好像在看一件奇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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