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破舊的精神病院，整座病院的氛圍壓抑沉悶，幾幢樓房方正得像高中時期軍訓時疊的豆腐塊被子，以及被病人的手摸得髒了的牆壁，從橙黃斑駁的窗戶難以看到麵的真實狀況。

    林謹坐在院長室內的座椅上，轉動著手上的鋼筆，他四十出頭的樣子，但不顯老，戴著一副小鏡片的眼鏡，臉細長瘦削，骨頭尖銳得像是要從肉麵長出來，像一把寒冽銳利的刀。此時他穿著一身白大褂，在沉思著什，最近他的睡眠不是特別好，也不知道什原因使他躁動不安。

    一陣明亮的警笛聲在他耳邊響起，打破了這院的沉寂，這聲音使他更焦躁了，他抬頭望了望窗外，警察..是的，沒錯，就是警察，真是不出所料啊，他們還是來了。

    刑見歸走上樓梯，被麵的工作人員帶到了會議室，會議室的陳列倒不像這座病院的外觀來得這陳舊，這幹淨整潔，棕紅色的會議桌上放著幾盆花草，它們生長得翠綠旺盛，一看就有人精心打理過。

    門被推開了，從外麵進來一個氣質穩重，成熟端莊的男人，但從他的黑眼圈可以看出來，他的睡眠質量屬實是不怎的，可能是工作太操勞，亦或是別的什，畢竟在精神病院做院長也確實需要強大的意誌力，刑見歸這樣想著。隻見那人向他走過來，伸出了手，“警察同誌，我是這個醫院的院長，請問有什事？”

    “你好。”刑見歸禮貌性地握了手，“據說你們這有一個病人前些天逃出去過並且打傷了一個人，有這回事吧？”

    “啊，你說的是顧堂吧，是啊，前一陣子逃出去過了，說來這事是我的疏忽，當天停電了，保安都去看電閘了，打傷的那個人我們已經賠付了醫藥費，你說這事，挺心煩的，我最近晚上都睡不好覺，總能夢到有病人從這逃出去，我...哦，您看這...我最近糟心事太多，總想找誰傾訴一下，話有點多了，嗯...那您來是為了什事？”林謹毫不避諱，他所描述的情況和警方了解到的是一致的。

    “看來了林院長為了工作的事操了不少心哪，這顧堂，是隻跑出去過一次吧？”楊左青問道。

    “您這話說的，我哪敢再讓他逃出去第二次，當然是一次，後來被警察發現了，工作人員把他帶回來後就沒出去過，怎了？”林謹用手撐了下眼鏡，他似乎對楊左青的陰陽語氣很不滿。

    “這樣，那院長以後要更加防範，加強措施了。”刑見歸看似不經意，但又刻意在防範和措施兩個詞上加重了語調。這話好像讓林謹很不舒服，他勉強擠了擠笑容，象征性的點了幾下頭。

    “他打的，是這個人吧？”刑見歸從口袋拿出嚴焰的照片，遞給了林謹。林謹接過照片，眯起眼鏡，頓了一會兒確認道“是，就是他。”

    “據您了解，死者和這人有什衝突？”

    “這，我還真不知道，愛莫能助。”

    “那，帶我們去見一下顧堂吧。”

    穿過走廊，013病房傳來陣陣尖叫，伴隨著玻璃掉在地上的聲音，一個工作人員慌亂地推開門，正好迎麵撞上了林謹，“院長，麵...顧堂不知為什，突然開始激動起來，現在麵的人暫時把他控製住了，我想應該找白醫生過來。”麵的人正在給他注射藥劑，刑見歸注視著逐漸冷靜下來進入睡眠的顧堂，問道：“怎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