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監視者

類別:網遊動漫 作者:愛打噴嚏的阿邱 本章:第10章 監視者

    故事講完,久安一把拉過了楚斯年的手。他手生的細長,這是拿畫筆,畫盡天下蒼生的手,如今卻都被磨破了。沒有包紮,傷口都已經開始化膿了。他似是感覺不到疼痛,從久安的手抽了出來,道:“還請姑娘自重。”

    久安瞧見楚斯年嘴角的傷口,氣得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楚斯年也不知宋姑娘為何哭了起來,難不成是自己的傷嚇到了她?也頓時手足無措起來。他又想給宋姑娘倒杯茶,又想為她找條手帕,那手忙腳亂的樣子倒是將久安逗笑了。一會兒哭,一會兒笑,說的就是此時的久安了。

    楚斯年摸了摸自己剛剛被久安抓過的手,那似還留著屬於她的溫度。

    “你如今也知道了昨晚的始末,你能助我何?”

    “你認識齊公子嗎?”久安沒想到,昨夜齊千屹居然也在高府。她隻覺得這謎團越來越大,像是擁有無數細小的齒輪,卻惱於不知如何將它們組合起來。

    “我與齊公子隻有在尚明公主府上的的一麵之緣。當時宋姑娘也在場。”

    “齊公子乃年輕俊傑,見我實在狼狽不堪,這才好心出手相救。蹊蹺的事兒是,高太守府上的府兵。”

    久安想:是啊,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線索指明陳曼墜湖與齊千屹有關。宋久攸更是對他讚賞有加。他無論在陳曼還是楚斯年的事情上,都是擁有仁善之心,施以援手之人。自己卻屢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僅憑著感覺,無來由地懷疑他的清白。這次若非是楚斯年提醒,自己怕又是要舍本逐末,盯著齊千屹不放了。

    “為保機密文件和來往官員安全,各地知府兵納府兵二十至三十餘人。你昨夜在高府遇到巡邏的府兵並不奇怪。”

    “怪就怪在,昨夜後院巡邏的府兵不足十人。”

    見久安一臉疑惑的神情,他又繼續道:“他們鬆懈散漫,身上還有很重的酒氣。我觀察高府格局的時候發現,另外的人都已經在群房喝得爛醉。”

    他每次都說出一點信息,引導著久安去思考其中的不對。

    “按理說,此次進京,攜帶朝政要務稟報陛下,就算高太守再如何腐敗不堪,也不至如此。而我最大的困惑是,如若高太守真與其他官員同流合汙,呂先生又怎會依舊想讓你喚他聲‘高叔父’呢?”

    “我與你想的一樣。高太守進京之後與先生約的第一次見麵,並非私人,而是公開的宴會。為何?”

    “你的意思是,宴會人多眼雜,而高太守看中的,就是這一點?”

    久安靈光一現。上輩子與楚斯年在一起時,耳濡目染,有幸觀品鑒過許多曆史名畫。

    “韓熙載!”

    “韓熙載。”

    他二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楚斯年詫異地看了看坐在對麵欣喜的久安。沒想到眼前這位剛剛相識的姑娘,居然和他想的一樣。他們仿佛擁有著同一顆心,同樣的思維。思他所思,想他所想。他又想到自己從前做過的夢,隻覺得原本清晰的思路瞬間轉為漿糊。

    久安激動地手舞足蹈道:“南唐後主李煜欲聘韓熙載為相,恢複大唐領土。在多次被否定,降任後,韓熙載早已心灰意冷,預見了南唐不久將來的覆滅。他假裝紙醉金迷,為躲災禍。李後主帝王之心,疑心過重,派宮廷畫師顧宏中夜探韓府。果真如傳言一般,韓熙載宴請眾朝臣,夜夜笙歌,這才有了著名的《韓熙載夜宴圖》。”

    “所以你是不是也覺得,高太守為了避人耳目,而刻意偽裝自己?他為人正直清廉,突然變得如此奢靡,或是如同韓熙載一般,為了躲避一些人的監視?”久安一邊說著,一邊推斷。她激動地望著楚斯年,希望能得到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宋姑娘將我心中所想皆說了出來。而我也有理由懷疑先生的死與監視者有關。”

    “監視者……”久安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她其實很想開口詢問呂先生的死狀,但又不想讓楚斯年傷心。她一緊張,便開始不自覺地揉起了手中的帕子,眼神也飄忽不定。

    “可我並無實證。而宋姑娘你,你的夢,你一切不為人說的事情,讓我覺得你就是那個給我送來實證的人。”

    久安隻覺得,自己快要無法承受楚斯年眼中的篤定與信任。這一切像是火一樣在燃燒著她。她的心慌了,努力讓自己麵上不露怯色。

    “我的夢也讓我覺得楚公子會是那個給我送來實證的人。”她故作輕鬆地微微一笑。

    “姑娘還是不要再揉手中的帕子了。若有什不妥,直言便是。”

    這一局,是久安輸了。帕子這一槍實在是打得精準。

    “我……你,你可以帶我去見見呂先生嗎?”她見楚斯年臉色一變,立馬解釋道:“對不起,我無意冒犯。我隻是想,如若有監視者,那呂先生必然不會是自殺。再說了,先生也是在沒有自殺的理由和動機。但要確認這一點,怕還是得看看先生的屍身才行。但你若介意,與我描述也可以——”還沒等她說完,楚斯年便打斷了她。

    “你竟還會驗屍?”

    驗屍久安自然是不會,除了已故親人,她哪還見過別的什屍首。她隻是太清楚一個自縊而死的人會是什樣的。上輩子在宮中,也見過癡情人懸梁自盡。自己變成靈魂後,更是見過母親懸白綾的樣子。如若呂先生不是自縊的死法,自己怕也是看不出任何所以然來。

    “嗯,啊,應該還可以吧。”她尷尬地笑了笑:“哈哈哈。”

    楚斯年沒再多說什。帶著久安去了南邊的一個房間。這是生前呂先生住的地方。梁上的白綾已經取了下來,地上放了一口最普通不過的木棺,而棺正是德高望重,名滿天下的呂先生。以楮木為棺,葛藤捆束封口,做到了真正節葬二字。

    “先生一直想做個閑散之人,遠離朝政。‘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先生給我留的字條,也是他心之所向。他曾與我說過,人若去了之後,不必厚葬久喪,他隻是變成了一縷煙,去了那山間。”

    他頓了頓說道:“我也不穿素衣,否則,先生看到該生氣了。”

    他微微一笑,眼淚從眼角滑落。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呂先生從小養他長大,如父親一般,這感情,又怎是能說斷就能斷的呢?想到先生死於非命,心中的憤恨更是將他拉進欲望的深淵。

    “想必是我妄加揣測先生的心意了,夢中的先生,定是得償所願歸去的。”久安默默地站在楚斯年的身後安慰道。她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她完全可以想象跪在如同自己父親一般的先生麵前,該有多哀傷。

    楚斯年磕了三個頭後,將葛藤取下,開館驗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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