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姑娘不去看看那隻雞嗎？”

    “沒事，它看起來也不像是想害人的樣子。”說完，啊了一聲，恍然大悟道，“夏大夫可是害——擔心？若是的話，我把它趕到樹林去？”

    “……不，並未。”

    公雞是否成精了這件事穆映秋並不關心，因此它還平安呆在雞圈，特別的安分守己，定時定候地雞鳴報時。它並不知道自己被放過了，接連幾日都沒敢出雞圈。

    穆映秋在次日就做男子打扮，再度化名秋英，與夏瑾一起去找書肆店家，那位也是花仙觀的熟人，由書肆店家介紹到花仙觀當門徒，可以免去許多沒必要的質疑。

    負責接應他們的人果然沒有多懷疑，甚至都不安排他們先去做雜役，而是直接帶入了廳堂上課。講課的人據說是一位從大宗門出來的弟子，白發白胡子青年的臉，說是駐顏有術。

    穆映秋和夏瑾並肩坐在角落的座位上，聽著那位大宗門弟子滔滔不絕地念書。是的，念書，話術過於正經順暢，一聽就是直接照書讀的。

    穆映秋嚐試舉手提問，結果被那人嚴肅地警告：“修仙一途沒有捷徑，需要靠你們自己去悟，而不是參考他人的答案。”

    穆映秋懷疑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聽了幾日後，一群人又被帶去教怎樣畫符籙。大概是為了省黃符，他們練習用的是普通劣紙，至於模板……

    夏瑾掀開書冊的第一頁，一愣，又翻開好幾頁，看著麵的符籙圖案略顯哭笑不得。他和穆映秋共用一本，穆映秋見他表情有異，湊了過去問道：“怎了？”

    炙熱的體溫熏熱了單薄的衣裳，也燙到了他的皮膚。他僵硬著身體，好半響才笑道：“無事，好奇麵的內容。”

    穆映秋也仔細打量著那圖案，不以為然道：“肯定不是真的。”

    夏瑾微笑不語。

    很可惜，全都是真的。

    符籙的符印偏向於控製和保平安，倒是頗有道途的風格。他猜測是白父為了開觀特意向子槐要的，而後者根本不知道宗門書籍不可外借，或者是明知故犯？

    這些借給他們抄的書籍能看出來都是翻炒的，圖案卻是畫的一模一樣。

    真好奇艮山派發現自己的傳承流出到凡間時是何反應。

    夏瑾嘴角含笑，將書冊翻回第一頁，放置在桌麵中央壓住，輕抹淡寫道：“抄吧，抄好了說不定能有別的收獲。”

    穆映秋不覺得會有什收獲，卻習慣性聽他的：“好！”

    不用靈力抄時，筆鋒不會有阻力，更何況穆映秋早習慣了抄書，隻是圖案過於複雜，她不得不聚精會神。夏瑾卻悠閑的很，眼睛定格在圖案上，餘光卻一直在偷偷描繪著身旁人的臉。

    一開始抄符籙實在是太難了，難得她眉頭都皺了起來，無意識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夏瑾卻想掰開她的菱唇，用自己的手指代替，免得她無意中咬傷了自己。

    花仙觀有一間房是被關閉的，據說隻有觀主和他的親信才可以進去，其他人連靠近都不允許。為了早日得到觀中人的信任，穆映秋學畫符學地非常認真，回到家都不忘用樹枝練習。

    結果觀主的房間還沒能進去，無相書院的玉善倒是先回來了。

    他隻字不提在艮山觀做了什，有沒有見到子槐，一回來就死纏著夏辰，讓夏辰跟他回去無相書院。夏辰一開始還會拒絕，到後麵見他根本不會放棄，索性徹底無視了他。

    數日後的夜晚，夜深人靜之際，夏瑾悄悄從床榻上起身，披上外套走到屋外，蹲在了牆角處。牆角上用特殊的紅色材料畫了一個圓形的法陣，隱約可察覺到其上散發出微弱的靈力。

    “果然……”

    他喃喃自語，微垂的眼簾下，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