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後院。
“咳咳……咳咳……”
侍女捧著痰盂跪在床前,公子琮有些煩躁地擺手讓她退下,蹙眉問身旁:“阿九可來了?”
陸予是公子琮的貼身軍士,伺候他多年,對公子琮的心事甚是了解,他看了一眼公子琮,小心回道:“九公子去看那女俘了,小人已經讓人去喚了,想來很快就到。”
公子琮擱下剛剛遞上來的軍報,歎息一聲,“唔,我倒不知他何時竟真的對女色如此上心了。”
話雖說得衝,語氣倒也不似生氣的樣子,陸予端著藥碗,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沒有得到回答,公子琮睨了一眼陸予,見他這扭捏模樣,他又問道:“咳咳……你說,阿九是不是變了?”
陸予端碗的手一抖,差點把藥湯灑出來,好在還是穩住了,繼續裝傻,“公子何出此言?”
“你呀,少跟我裝蒜,自從我剮了羅建成,重用季成,他心多少有些不痛快。以前除了離間衛國女將那回,他什時候跟女人真的有瓜葛了?”
陸予聽著,也不敢接話,隻默默遞上藥碗。
他雖然是公子琮的心腹,公子卻又是個那般出身,可是公子琮跟公子卻到底是親兄弟,平日關係甚好,說到底,他不過是個下屬,性子又謹慎,豈敢真的去議論上峰。
公子琮也並不是真的想聽陸予的回答,他順手接過藥碗一飲而盡,轉了話鋒,“燕國特使到哪兒了?”
終於換了話題,陸予心下放鬆下來,“今日一早收到消息說已經到雲州了,想來不日便能到溧陽。”
“唔,甚好。”公子琮擱下藥碗,卻不小心牽動到了傷口,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陸予趕緊上前,“公子,您沒事吧?”
“無事。”公子琮擺了擺手,見陸予一臉擔憂,他也不解釋,隻追問道:“阿九怎還沒來?再派人去催催。”
“是。”
陸予轉身就要出門吩咐人再去,卻見公子卻一行人匆匆而來,他趕緊又回來複命。
韓卻還沒踏進大門,就先行環視了一圈,見公子琮床邊攤開的軍報文書,心大概有了數。
他幾步邁了進來站在公子琮床前,“大哥,您的傷勢如何了?”
韓琮看了一眼陸予,陸予低頭,領著一幹人等就退了出去,整個屋子很快就隻剩下了他們兄弟二人。
公子琮拍了拍床弦,示意他坐,“無礙,不過皮肉傷罷了,這些年比這嚴重的多了去了。”
“再是多,您也得注意著,”韓卻扶著公子琮半坐了起來,又替他墊了個靠枕,方才坐他邊上,想了想直接道:“這次刺殺真是蹊蹺得很。”
見韓卻一臉真誠,似乎很是擔憂的樣子,公子琮點點頭,“在咱們的大營,又是準備和談的關頭,這事兒隻怕跟老二脫不了幹係。”
韓卻看著公子琮略顯虛弱的臉,神色不明,“也不好說,您剮了羅建成又重用季成……”
公子琮就知道他想說這個,隻打斷了他的話,“阿九,此事你不用擔心,我心有數。”
他又看了眼韓卻,開門見山問道:“倒是你,為何突然將羅氏女留下?你……可是還在計較為兄剮了羅建成?”
韓卻心打著轉兒,大哥個性倔,又不肯接話,想來是不覺得他自己做得有哪不對,他這個做弟弟的,還不是隻得循循善誘。
麵對兄長的疑問,韓卻否認道:“大哥你說什呢?那羅建成不識好歹死有餘辜,阿九怎會為他生大哥的氣?”
“那你……”公子琮欲言又止。
韓卻哪有什不明白的,“大哥是想問阿九為何留下羅氏女?”
公子琮點頭。
韓卻不答,徑直起身便要跪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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