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雅站在辦公室門外,想踢開門。
蘇明遠連忙拉過她:“不能進去。”
“花月在發火。”李清雅冷冷道。
李清緒和韓光歎著氣:“我還從來沒見過學妹這樣發火。”
她是那好脾氣的個人。
辦公室內,花月還想抓東西,桌子上已經空了。
她氣喘籲籲地停下,渾身都在發抖。
地麵上淩亂片,什東西都有。
薄宴眼圈泛紅,臉上還有被砸出來的血痕,走到她麵前:“累不累?”
花月心上升起密密麻麻的鈍痛,她想回家,想爸爸。
“我要回家。”
薄宴搖頭:“不可以,你答應過的,陪哥哥起住。”
“我要回家,我想爸爸,想舅舅、舅媽,想宋子路。”花月再也忍不住,眼淚顆顆落下來。
她跟薄宴在起,沒有安全感。
她想她的家人。
“我呢,”薄宴聲音很輕,“都不會想哥哥嗎?”
花月流著眼淚看他:“你陪著薄心田就好了啊,為什還要來招惹我?”
薄宴狠狠顫,這段時間,他以為,這件事會慢慢淡化掉。
他以為,她又開始,慢慢喜歡上自己。
“花月,”他伸手,想擦掉她的眼淚,“我錯了,是我錯了,好不好?”
花月打掉他的手,往門邊走:“我要回家,我想爸爸了。”
薄宴沒有攔她,向筆直的後背,痛的都彎了起來。
她走了。
再次,不要他了。
-
李清緒開著車,送她回了木花巷子。
已經是下午時分,木花巷子像往日樣安靜,大家應該都在午睡。
“學妹,到底是怎了啊?”李清緒很無奈。
花月搖搖頭:“謝謝學長,我回家了。”
她回頭看了眼李清雅,擠出抹笑:“清雅我走了。”
李清雅點點頭。
兩人看著她下了車,漫步在青石板巷子。
陽光很烈,半空,滿是五彩的光圈。
那個小姑娘,瘦瘦弱弱的,走進光圈,好像馬上就會消失。
李清雅心底升起恐慌,扔下句:“我住這。”
她打開車門,跑了下去。
花月聽見腳步聲,回頭,眼睛還紅著,她詫異地看過去:“清雅,怎了?”
“我在你們家住。”李清雅麵無表情的往前走。
花月錯愕地看著她。
這還是李清雅第次要住她們家。
不過,她很開心。
“好。”花月挽住她的胳膊,臉上多了絲笑容。
兩人到了修理鋪,花國棟坐在櫃台前,嚇了大跳。
“怎回來了,薄宴哥哥不是說跟幾個同學起玩段時間嗎?”
花月聞到修理鋪麵熟悉的機油味,還有她最親最愛的爸爸,這的切都那熟悉。
她眼圈又開始紅,跑過去撲到花國棟懷:“我想爸爸了,就回來了。”
花國棟愣了下,隨後笑地拍著她:“也是,我家月月還沒有離開過爸爸這久呢。”
花月趴了會,拉著李清雅:“爸爸,清雅跟我起住。”
“唉,好好。”花國棟開心地點頭。
兩個姑娘上了二樓,花月開了空調,往床上趴:“清雅我睡會,你隨便。”
“嗯。”李清雅扯了張椅子坐下。
外麵是蟬鳴蟲叫,屋內片淡然。
花月半夢半醒地睡著,夢會是薄心田,會是沈青。
還有那個牢的少年。
當這切,都歸於平淡時,她夢到了前世的自己。
那時候的她,每天默默地經過薄家門口,總是忍不住往麵看。壹網
小學和初的時候,每天晚上,都能看見薄宴倚在門外路燈下看書。
每次見到他,花月都不敢搭話,總是偷偷地看他兩眼,就快速離開。
後來,薄宴出了事,再後來,離開了荷水。
兩年後,他回來了,卻已經不住在木花巷子了。
她記憶最深的次,是她即將要考前的天晚上。
她在學校待到很晚才回來,花國棟去了外婆家,她個人走在青石板巷子。
到薄家門口時,看到少年站在路燈下。
見到她過來,少年第次,跟她搭了話。
他問:“要考了?”
當時的花月緊張地點頭,她跟薄心田個班,薄宴自然知道她也要考了。
少年難得衝她笑了下,眉眼也沒有平時那冷淡。
他對別人總是笑的,隻有對她,總是冷著臉。
他說:“放輕鬆,別緊張。”
花月看著他點頭。
少年似乎被她傻乎乎的樣子逗樂了,笑出了聲。
花月還是第次見到他這樣笑,桃花眼微彎,眼尾上挑,麵閃著星光。
帥的不得了。
少年猶豫著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回家吧。”
花月懵懵地點頭。
快速離開。
後來的許多年,薄家門鎖緊閉,院牆受風吹雨打,越來越破舊。
唯有門口那根燈柱,像當時的少年樣,筆直地立在那。
花月高住了校,偶爾回家看到那根燈柱,就好像看見了薄宴,他依然倚在燈柱上,懶散地看書。
有次深夜,她偷偷地抱了那根燈柱。
燈柱微熱,像人的體溫。
她抱著抱著,掉了眼淚。
那時候她還不太明白,現在她知道了,她在想他。
那是她前世,小心翼翼收藏起來的暗戀。
是她卑微到極致的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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