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妍妍借住陳溪這,不想給她帶來麻煩,就鼓起勇氣,去開門了。
出乎她的意料,來的是謝懲的助理董飛。
董飛就是之前那個送花的年輕小哥。
“蘇小姐,謝總讓我來接你過去。”
董飛微微躬身,說話還是很客氣的。
蘇妍妍見到董飛,有點鬆了口氣,又有點悵然若失:他沒親自過來,估計覺得沒有必要。她算什?一個助理便打發了她。或許對他而言,她就是這樣輕/賤,不值得他浪費多少時間。就像那天在酒店,她根本吃不消他的熱情,他還是一次次,不知饜/足,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
所以,她為什要回到他身邊?
為什要重複那種輕慢和糟踐?
“董先生,我今晚住這。你走吧,我會跟他說清楚的。”
她關上門,給謝懲打電話,語氣很不好:“謝懲,夠了,我沒有隱私的嗎?你別逼我報警!”
那天在酒店,她就該報警的!
“我們結束了。八年前就結束了。我也不愛你了。你再這樣,我會報警!我一定會報警!”
她抬高音量,語氣很堅定,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謝懲沒再打過來。
蘇妍妍是個膽小的人,說了狠話後,心是縈繞著不安的。
不過,她強作鎮定,告訴自己:就該這樣。謝懲是個高傲、要臉麵的人,她隻有這樣做,才能擺脫他。
陳溪還坐在板凳上吃水果。
她輕易看穿了蘇妍妍的糾結、慌亂、迷茫、痛苦。
她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謝懲會算計蘇妍妍的父親,讓他沾上賭,欠下巨額賭債,會讓她求他。
她什都知道,但她什都不能做。
作為普普通通的路人甲,麵對未來,她已是自身難保。
“我真沒用。”
蘇妍妍紅著眼睛,苦笑著說。
陳溪知道她話的深意:蘇妍妍還在愛著謝懲。她覺得自己很賤,自詡不愛了,麵對他內心平靜了,卻還是為他一句話、一個行為而波濤洶湧。
總有那個人,他一來,如同台風過境,摧枯拉朽、一片凋零。
“別這說自己。”
陳溪走過去,輕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隻是愛一個人,愛是沒錯的。”
蘇妍妍因她這句話而落淚。
那淚水一落,便像是沒了盡頭。
她哭了很久。
壓抑著聲音,像是無助的小獸。
陳溪看著,猶豫了一會,把她擁進了懷,一邊輕拍她的後背,一邊喃喃道:“都會過去的。蘇妍妍,真的,你很快就會雨過天晴、苦盡甘來。”
蘇妍妍不知陳溪覺醒了內容,自然不信,但也不再哭了。
其實,她很少哭的。
八年來,她的眼淚早哭盡了。
“這次真讓你看笑話了。”
她擦去眼淚,強顏歡笑。
陳溪也笑,笑容溫柔而包容:“誰都有脆弱的時候。蘇妍妍,會哭的孩子有糖吃的。”
她說到這,想起抽屜有糖,就找出來,遞給了她:“大白兔奶糖。很甜。嚐一顆?”
蘇妍妍搖搖頭,委婉拒絕:“不了。我刷過牙了。”
她都這大人了,很早就不喜歡吃糖了。
陳溪聽了,便剝開糖紙,自己吃了。
她吃完糖,去了浴室洗漱。
洗漱後,就想著鋪床、睡覺。
沒想到蘇妍妍已經鋪好了。
她躺在被窩,抱著粉色大熊,笑容有點真心了:“我好久沒跟人同睡了。還怪好玩的。你也來睡。”
跟人同寢,是大學時候了。
轉眼間,過去四年了。
陳溪點了頭,上了床,躺到了她身邊。
蘇妍妍覺得陳溪知道自己很多事,就忍不住打聽她的八卦了:“你呢?你跟男朋友是初戀嗎?”
陳溪如實說:“不是。我們是相親認識的。”
她一直很乖,大學也沒敢談戀愛,父母的女生要自愛的言論深深影響著她。
她沒有喜歡過別人,覺得喜歡別人的自己是不自愛的。
好女孩怎能喜歡別人呢?
對劉雷,就更談不上喜歡了。
父母倒是很喜歡他的。
蘇妍妍不知內情,點頭說:“相親也不錯。少走很多彎路。初戀什的,修不成正果的。”
陳溪安靜聽著,不做評價。
蘇妍妍又問:“你們什時候結婚?”
陳溪頓了一會,還是如實說了:“不結婚了。不合適。”
蘇妍妍一聽,來興趣了:“怎不合適了?”
陳溪便說了劉雷經常借她錢不還的事。
蘇妍妍聽得冒火:“他也太小氣了。怎能問女朋友借錢呢?這種小氣吧啦的男人不能嫁。他們眼隻有錢、隻有自己。”
是啊。
她結婚後,就沒見過他的錢。
他把錢攥得死死的,說的倒是好聽,存錢買個好車子、換個大房子,讓她過好日子。
然後好日子來了,她就被當成破抹布一樣扔掉了。
“你看,你也明白這個道理。”
陳溪借題發揮,開解她:“普通男人大多如此。他們不是對你好,而是他們沒有能力對別人好。一旦他們有了錢,無論你多好,他們總是喜新厭舊的。男人大多薄情。女人應當多一些理性。可以深情,但不要沉淪。你最應該愛的是自己。”
蘇妍妍聽得苦笑:“陳溪,大道理誰不明白呢?但人在局,往往身不由己啊。”
陳溪聽她這說,便無話可說了。
是啊,愛情的魅力便在這——讓人沉淪其間,欲生欲死,身不由己。
“你說這話,肯定是沒愛過了。”
良久,蘇妍妍說了這句話。
陳溪笑笑,閉上了眼,輕聲道:“睡吧。晚安。”
“好。晚安。”
蘇妍妍也閉眼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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