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痛……”
雖然已經脫離危險了,但是腦袋上被生生縫了十幾針,即便是個大男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是向來身體素質一般的柯顰。
她的臉色蒼白,雙眼緊緊閉著,睫毛因為疼痛而不停的顫抖著,“痛……媽……媽……好痛……”
病房,虞賽緊緊握著她的手,雙眼通紅,聽見她的痛呼,那叫一個心如刀絞,恨不得能自己替代上去受這份罪。
他輕輕拍著她的背,雙手微微顫抖,落下的力道卻輕柔如柳絮拂麵,“乖,別怕,不疼了不疼了。”
因為傷的是後腦勺,所以柯顰隻能趴著。
半張小臉壓在枕頭上,眉頭緊蹙,唇色蒼白,看著就叫人心疼不已。
他靠近了些,輕輕的吹著紗布,即便隻能減輕一點痛楚他也是願意去做的。
“老大。”張軍從門外進來,後頭還跟著祝名揚。
“那家夥已經被帶到警察局去了,你看……”
警察是在救護車之後來的,問清楚情況之後就將人銬了回去。
虞賽哼著小調哄柯顰睡覺,他的嗓音本就如大提琴般沉穩好聽,放低聲音清唱小曲兒時更是一絕。
即便早就知曉自家老大喜歡柯顰,但是看到這一幕,他們兩個屬實還是愣了好一會兒。
張軍還好,畢竟是見過手術室外虞賽更瘋狂絕望的一麵,相比於現下,哄人還算是輕的了。但是祝名揚可沒有,他的所有記憶還停留在高鐵站回來的那輛車上。
老大還會唱曲兒?
祝名揚合上下巴,真真是活久見了。
即便是喜歡,這也太過了吧!
人家還昏迷著呢,就一兩次無意識的喊痛,就心疼到唱小曲兒哄人家睡覺?
柯柯聽得見嗎?
他低聲哄了會兒,等到柯顰緊蹙的眉心逐漸鬆開後,這才重新拿起小扇子,輕輕的給她扇風。
男人眼也不抬,語氣冷淡:“告訴趙局,犯了什罪就照什刑判,不用太客氣。名揚,你找人看著,什時候判決書下來了,什時候再過來告訴我。”
“行。”
張軍倒是覺得,這樣會不會太便宜那個男的了:“老大,要不然咱們再找幾個兄弟……”
“不需要。”虞賽看了他一眼,隨後低下頭輕輕拍著柯顰的背,察覺到她的眉毛微微皺起,立馬放輕聲音,“等他進了監獄,自然會有無數人教會他,什該做,什不該做。”
祝名揚向來是把柯顰當妹妹看待的,看到她如今昏迷不醒的模樣,恨不得將那個陳浩狠狠揍一頓,“老大,那個陳浩跟柯柯無仇無怨的,為什要這做?”
“你忘了?”張軍給他解釋,“之前s大鬧得沸沸揚揚的那件事,被打的就是這個陳浩,打他的……是柯柯她們整個寢室。”
“有什話出去說。”
兩人灰溜溜的走到外邊,隔著門,祝名揚可算是鬆了口氣,一直吊著的那顆心也總算是回歸原位。
老大對柯柯……看來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說不定等這次傷好,回到ys的就是他們的大嫂了。
妹妹變大嫂。
祝名揚又失落又高興又覺得怪怪的。
張軍也是感歎萬分,幸好這次柯顰被及時送到醫院,算是有驚無險,不然指不定還有多少人會跟著出事呢。
他搖搖頭,覺得還真是世事變幻無常。自從那次隨城旅遊後,他就再也沒有把虞賽跟柯顰湊到一塊過,平日見他們之間也沒有多少交集,最多隻是關係好一點的上下級。沒想到,虞賽對柯顰的心思竟然藏得那深,要不是這次誤打誤撞,還不一定叫人看得出來。
病房。
醫生方才已經來說過了,病人後腦勺的傷勢並不重,之所以流了那多的血,也有腦袋磕到地麵上的緣故。
輕微腦震蕩,這段時間需要好好養著,眩暈嘔吐之類的應該會常有。
不過最重要的是後腦勺的傷口,縫了十幾針,留疤是避免不了的,不過等頭發長出來應該可以遮住,沒什太大的問題。
“有沒有辦法不留疤?”
醫生也是有點無奈在身上的,要不是人送到時連院長都被驚動了,立馬就給安排了最好的病房,他肯定二話不說掉頭就走,“傷在頭皮這種地方,縫的針又多,是肯定會留疤的。”
男人看著紗布掩住的那塊傷口,久久道:“她不喜歡身上有疤。”
不過他也沒為難醫生,問了兩三句後便放人離開了。
——
柯顰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她夢見自己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因為同桌經常欺負她,所以她就抓了隻蜘蛛,想要嚇一嚇同桌為自己報仇。結果那隻蜘蛛陰差陽錯的爬回到她的抽屜,嚇得她當場摔倒在地,擾亂了整堂課。
知道這件事後,大家都在說她,老師批評她,就連爸爸媽媽也不理解她為什要這做。
大人覺得,同學欺負她的話,為什不找老師家長,反而要自己轉過頭去欺負別人。
他們說,這樣做是不對的。
她那個時候可委屈了,覺得全世界都不理解自己,於是趁著放學的時候,收拾好東西,決定要離家出走。
砸了零錢罐,把麵所有的錢都裝進自己的書包,然後她就頭也不回的登上了剛到站的公交車。
柯顰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隻覺得在爸爸媽媽知道錯之前,她是絕對不會回去的。
小孩子個矮,被前麵的椅背擋著,車上的人來來往往都沒怎注意,一直到最後回總站時司機才發現車還有個小孩兒。
但是還沒等司機出聲,那小孩就跟兔子似的溜下了車,然後一頭鑽進了邊上熱鬧的街道。
司機連忙打電話報警,但是早就瞧不見剛才那孩子的身影了。
小柯顰背著小書包,一個人沿著街邊孤零零的走著。
天上的月亮圓圓的,像極了愛吃的玫瑰餡餅。她咽了下口水,聞到路邊烤餅的香氣,連忙跑過去買了一個,然後就站在烤餅爐邊吃了起來。
烤餅的大叔問她要不要再來一個,她搖搖頭,再次邁著自己的小短腿,跑進了邊上的公園。
她的錢隻有一點點,要是買兩個烤餅,說不定就要早點回家了。
公園很安靜,她坐在石凳上休息,書包放在腳邊,雙手撐在膝蓋上托著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
“喂,小孩兒,你坐的是我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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