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環把準許入學的折子遞給了坐於門前打盹的老頭,老頭揉了揉眼睛,被打擾到休息似有不滿,但也不敢發作。看了看折子後起身向前麵走著:“付小姐請隨我來,我先帶你去你的房舍。”
兩人跟著身後,穿過一條條書舍及小路,終於到了她們白日沒課便可在此處歇息的房間。隨身帶來的東西也可以放在此處,各家安排跟來的小廝丫鬟也可在此等候到下午放學後一同歸家。
等付語希休息了一會兒按照所說的地點趕到上課的學堂時,發現所有學子皆已坐在自己位置上,教書的老先生已立於講台。
付語希立在門口,尷尬的打著招呼:“嗨!各位,我叫付語希。”
眾人齊刷刷的看向她,隨後竊竊私語起來。
講台上的老先生一拍戒尺:“肅靜!”
眾人依舊未有所收斂。
老先生臉上似有些掛不住,但也不好發作,座下哪個不是權貴子弟,他可惹不起。隨即道:“禮部尚書付大人的女兒,念你初來,下次可別再遲到了。你就坐在……在……”
老先生“坐在”了半天也沒“坐”出來,因為他望著整個學堂,麵沒有一個空餘的位置。糟糕,他忘記吩咐仆從再搬個桌凳過來了!
“我就坐那吧!”
顯然,付語希也看出來了,這學堂除了最後麵靠窗那一桌還剩個位置已經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坐人了。
整個學堂都是兩人一桌為同桌,除了那個怪人外。
此人說的正是白衣白發畏陽的九皇子——雲行。
他與其他人不同,他獨自一人霸占著整張長桌,坐於最後麵靠窗的位置。
雖霸占著整張桌子,卻隻占用了一半,另一半臨窗的位置撐著把她恰在院門口看見的,婦人手中的那把淡藍色紙傘,似是為了遮擋從窗外射進來的陽光。
本扒在桌上的雲行聞言懶懶的抬起頭來,盯著她蹙眉,似詫異,似不滿。清清冷冷的聲音從口中吐出:“我不願。”
眾人從聽見她說坐那位置時議論得更為大聲,甚至於她聽清楚了那些人說什。
“她竟然敢……”
”她不怕嗎?”
“無知……”
等言論。
而講台上的老先生一時間進退兩難,看看她又看看雲行,憋了半響才小心詢問道:“不如,九皇子先讓付學子稍坐一日,待明日工人搬來桌凳,再換位置。”
“先生不必麻煩,從今往後,我就坐此處,不必再換。”付語希來到位置上一口氣坐下。
說完後朝旁邊一臉驚異看著她的的雲行眨了眨眼,勾勒唇角:“你好,我叫付語希,以後我就是你的同桌了。”
雲行微頓,也不再言語,轉頭又把頭埋到了桌子上。
付語希一時尬在當場,摸了摸鼻子後也側頭麵向他扒在了桌子上。老先生在講台上講的什她可不想聽,什之乎者也,之乎者也的,簡直比上數學課還催眠。
她望著麵前鋪落在桌上的白發,看起來柔順有光澤,一時間控製不住伸出手上前,摸搓了幾下,心暗暗道:真絲滑啊!
“你做什?”
正摸得起勁的付語希被這突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腦袋直接從桌上彈了起來,以至於聲音過大引起講台上的老先生睨了她一眼。
她連忙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望著突然轉過腦袋來蹙眉盯著她的雲行。
“那個……我見你頭發挺好看的,就試了試手感。”
雲行聞言一聲輕,像是聽見了什好笑的笑話,反問:“好看?”
她肯定的點了點頭,是很好看啊!不僅好看,還很好摸。
雲行微愣,蒲扇般的睫毛微顫,似有些感傷,苦笑道:“你不怕嗎?”
“什?”
“我的事。”頓了頓又道:“他們都說我是妖孽,是不祥之人,我勸你,也離我遠點。”
付語希望著眼前不過十一二歲的孩子,卻要遭受這些,頓時有些許心疼,連忙解釋道:“不是的,我不怕,你隻是得了一種他們不曾見過的病而已,我不信那些謠言。”
雲行盯著她看了好幾秒,像是要從她臉上找出說謊的痕跡,最後也不再言語,轉頭繼續扒在了桌上。
…………
付語希又扒在了桌上,講台上的先生像念經一樣講著詩文,她不一會兒就睡著了,果然老師講課是最好的催眠曲。
她是被戳醒的,睜開眼睛眨巴了一下,課堂的人早已走光,連她的同桌雲行也已到了門口,旁邊遮陽的傘也已被拿走。
終於到了中午下課,其他人都皆已離去,取回傘本想一走了之的雲行,最後目光還是落到了旁邊熟睡的人身上。
她長得一張清秀白皙的鵝蛋臉,雖稱不上傾國傾城,卻也是清秀佳人,秀麗的長發鋪了些在桌上。最終還是用桌上的毛筆尾戳了戳她手臂,然後快步向門口而去。
…………
彌漫著繁雜聲和飯菜香氣的膳堂,幾乎每隔幾天便會上演著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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