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程綸醒來，覺得全身暖洋洋的，特別是腳上，像是包了個暖寶寶。

    他坐起身，原本裹在他身上的毛毯順勢滑落。

    這毯子怎全在自己身上了？苗藐給蓋的？他人呢？

    程綸想起來去找他，但發覺腳上有一重物壓著，程綸視線往下，看到許久不見的小銀貓抱著自己的腳睡得正香。

    “怎不睡苗藐給你準備的小箱子呀？”程綸伸手擼了把小銀貓的小耳朵，“你的主人呢？是不是上學去了？”

    小銀貓依舊呼呼大睡，臉還在程綸的腳踝上蹭了蹭。

    “苗藐的頭發不會是按著你的毛色染的吧？”程綸的手從小銀貓的耳朵轉到腦袋，“連毛毯都是一樣的銀白色，怪不得他最喜歡你，不肯讓你去做絕育。”

    程綸擼著擼著手突然一僵，苗藐不會就是小銀貓吧？

    他抬起小銀貓的後腿，看到粉嫩的肉墊上沒有一絲傷痕，又笑了。

    想什呢？這世上哪有那多妖？

    程綸從口袋拿出手機想看看時間，可點了數次屏幕都沒亮起，他這才想起昨晚手機跟著自己一起進河了，沒有第一時間把它拆了擦幹，估計主板已經燒壞了。

    算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將毛毯疊好，程綸把腳上的小銀貓抱起來。

    小銀貓依舊沒醒。

    “怎睡那熟？難道晚上出去幹壞事了？”程綸問完，想起救助站的人說過，市領導對這次流浪動物整治行動很重視，實在抓不住貓狗的可能直接就地撲殺了。

    “我還是帶你去做絕育吧，小銀貓。絕完育，再掛個小吊牌，你就安全啦。”

    離開前，程綸拿出錢夾，隻留下一張打車，把其他現金拿出來放在了毯子邊。

    放學回來後去買兩身衣服吧，小朋友。

    程綸出了防空洞後，先打車去了寵物醫院。

    一進醫院大門，他就看到楊誌張開雙手從大廳另一頭狂奔過來，邊跑還邊喊：“程醫生，我都快急死了，你的電話怎老打不通？”

    程綸抱著小銀貓側身躲過楊誌的熊抱，冷淡回答：“掉水了。”

    楊誌一個急車，回頭看向程綸問：“程醫生，你怎和昨天穿的同一身？”

    程綸：“昨晚宿在道觀，今天直接從那兒過來的。”

    楊誌：“你手上……這銀白色……”

    程綸：“路上撿的，觀察室那十二隻流浪貓的老大。”

    楊誌拿起苗藐的尾巴：“看來救助站的人信息有誤啊，不是說這貓老大凶狠異常嗎？怎隨便被你抱？”

    “你幹什？”程綸一把拍開楊誌的手。

    “常規術前檢查啊，肚子挺癟的，應該超過十小時沒進食了。”楊誌說，“你抱它來醫院難道不是為了割它的蛋？”

    “我一個人做。”程綸說完直接抱著小銀貓去術前準備室。

    “不需要我給你打個下手？畢竟據傳聞這貓老大超凶的。”楊誌還是跟在後麵。

    程綸：“你覺得它凶嗎？”

    楊誌：“好像……比家貓還溫順……”

    程綸抬頭看向二樓：“觀察室的那些貓鬧騰得厲害，在這兒都能聽到響動，你去安撫一下。”

    “遵命，程醫生。”楊誌邊往二樓走邊嘀咕，“它們不會是聞到了老大的氣味在叫它醒來吧？”

    程綸給小銀貓做完術前檢查打完麻藥後，手中的手術刀死活下不去。

    他想起昨晚跟苗藐討論給小銀貓做絕育的事，小朋友直接拒絕了，但是給小銀貓找小母貓，小朋友的表情好像也不願意。

    到底該怎辦？

    程綸第一次在手術台上犯起了難。

    苗藐覺得自己的意識像是被一層濃霧包裹著。

    他隻記得昨晚被安撫完之後，自己特別困，體內剩下那一點點妖力不受控地往腳底盤踞，一點點修複著上麵的傷口。

    直至最後一絲妖力耗盡，他維持不住人形變成了貓，並陷入了沉睡。

    但是現在這層濃霧外麵好像有好幾道熟悉的叫聲想衝進來，苗藐掙紮著想醒來。

    隨著他的掙紮，濃霧外的聲音越來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