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什鬼話。
唐九臉一黑。
馮掌事停下手中動作,笑:“不想子敘公子已有心上人,想來世間不知多少女子將要心碎了。”
謝子敘從容依舊:“掌事說笑。”
唐九站在一旁調整好自己的臉色,袖間的手卻依舊攥緊。
鬼鬼,真就沒一句人話。
上午是那一句‘一起打熊,過命的交情’,下午便是‘心上人所贈,擔心辜負心意’,可了不得。
而實際上呢?
唐九猜測,這個玉佩分明就是謝子敘故意放出的魚餌,這個男人從沒放棄過懷疑她,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關聯上的,但此番,他多半是在試探她究竟認不認得這塊玉的主人、甚至是不是這塊玉的主人。
她萬不能漏出破綻,給這個狐狸一般的謝公子抓住把柄。
那邊隨從又搜查了一會兒,馮掌事也又寒暄幾句,末了笑地闔門離開。
於是屋內又安靜下來。
謝子敘隨意歪靠在床頭,手中把玩著那塊玉。
唐九自知再不說句什,大概有點太過避嫌的意味了:
“我在鄉野成長,倒也聽說過子敘與公主之事,也不免多嘴一句,如今子敘這心上人,莫非便是堂堂公主殿下?隻是不知公主與‘九’字有何淵源……”
她做算數模樣,仿佛是要數數公主是不是排行第九。
謝子敘將玉擱在手心,輕飄飄地:“子敘凡夫俗子,不敢高攀公主。”
唐九轉身打理床鋪,閑談一般:
“不知是哪家的姑娘這般幸運,得了公主殿下求而不得的事物。”
謝子敘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擦這玉佩,語氣散漫,眼角餘光卻如鷹隼一般看著對麵鋪位男子打理床鋪的身影:
“倒也不是哪家,隻是個偶然相識的丫頭。”
唐九笑:
“偶然相識…如此說來便是緣分了。”
謝子敘笑,語氣卻空泛:“但願如此。”
唐九不動聲色已將床鋪打理好,又收拾出來一個小簾子,她甚是自然地走到謝子敘床尾處,抬手便開始係簾子:
“那可要提前祝公子與心上人百年好合,早生貴子了。若有機會,楚某以後也去討一杯喜酒喝喝。”
簾子太長,底端垂到了地麵,唐九停了一停,解開原本係上的一角,伸手又往上綁:“看來還是高一點的好,免得在地麵吃灰。”
話音落下,卻發覺一個溫熱結實的胸膛抵上了她的後背,抬頭處可見謝子敘修長的手指接過那一角簾子:“辛苦楚公子,我自己來吧。”
謝子敘高她一頭有餘,她綁在那個高度費勁,謝子敘卻是十分輕鬆。
可此番離得又太近,對方的氣息便太過強烈,近到唐九能嗅到他身上隱約的烏木沉水香,察覺到呼息間溫熱的氣息。
若她真是個男子,大抵這是稀鬆平常的事,可她是個女子。
唐九隻覺得心頭莫名惴惴,下意識屏住呼吸,趕忙側移半步,從謝子敘和床尾的縫隙間挪了出來。謝子敘打了個漂亮的結,隨後偏過頭去,笑著看她,貌似在寬慰她:
“楚公子不必氣惱,你如今還不到加冠之年,這兩三年間,還能長高不少的。”
唐九未來得及回答,那邊哨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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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入學第一日,須得明確規矩。”
“小物件便不拿出來說了,但有些過分奇怪的東西,咱們可得說道說道,真不知道公子們,是否有認真地瞧那張張貼的違禁品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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