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歪瓜裂棗下田開始插秧了以後, 主持人又開著車帶林淵和陸楚祺趕往了楊梅林。
半山之間,楊梅樹排列得整整齊齊,紅得發紫的楊梅沉甸甸地掛在樹上, 看著就饞人。
幾個果農挎著簍子在采摘,看到林淵的他們到來, 很是熱情地打了招呼, 主持人把林淵他們放下, 又開車溜走了。
陸楚祺還有點摸不著頭腦, 但林淵看上去很十分愉快,他把折起來的褲腿和袖子都放下去, 用橡皮筋收緊了口子,又拿了根橡皮筋把額前的劉海給紮了個揪。
陸楚祺看得一臉懵,問:“這是在幹什?”
林淵給陸楚祺遞來幾根橡皮筋,說:“林子蛇蟲鼠蟻多, 樹枝和一些雜草也很鋒利, 容易劃傷。我這細皮嫩肉的, 得保護好自己。”
林淵話這說,但他戴草帽挎小簍子的樣子又很熟練, 像是做過很多次。
陸楚祺帶著疑惑低頭看了看林淵遞過來的橡皮筋,慢吞吞伸手去拿,指尖劃過他的掌心,有點燙。
林淵給完東西就快速轉身進了楊梅林,挑了一顆楊梅樹伸手準備去摘,也就在這個時候,楊梅林外突然傳來一個有的沙啞的聲音:“住手!不許摘!”
所有人齊齊回頭望向聲音的方向, 隻見一個穿著布鞋和汗衫的大爺氣衝衝地朝著這邊跑來, 他皮膚黝黑, 臉上褶皺深厚,雙眼炯炯有神,正睜圓了瞪著炯林淵和陸楚祺。
楊梅林幾個果農喊了一聲“不好”便急忙衝出林子外,把人給攔在了門外,諂笑道:“老許別這樣。村不是已經說好了嗎?讓電視台幫拍攝幫咱們宣傳楊梅。上了電視我們的楊梅能賣更好,而且也會有人更多的遊客來咱們這兒旅遊,到時候村盈利了,大家都有份兒。”
許大爺大聲哼哼:“這都說了幾年了電視台宣傳,也沒宣傳出去。每次來一堆人,都是糟蹋東西,他們又不懂怎摘果子,摘了發現不好看就扔了。那可是糧食!糟蹋糧食得罪了土地爺,以後咱們得樹就結不出果子了!”
幾個果農又勸:“不是的,今天來的是大明星,肯定能幫我們宣傳出去的。你看啊,咱們這好的果子,沒有宣傳賣不出去,不是也隻能自己吃了嗎?”
許大爺道:“誰說賣不出去了,鎮上的市場還沒關門。再說了,自己吃又怎了?吃下去就不算浪費。”
果農們為難了,許久之後一個小年輕才小聲說:“可這是村集體的果林啊,大家都同意了……”
許大爺怒道:“果林是集體的,但管理一直是我在負責的。我就是不許人糟蹋糧食!”
眾人不知道說什好,尷尬地和節目組工作人員對視,攝影師也不知道錄製要不要暫停,就那愣愣站著。
許大爺又看了看林淵,說:“你們看看他那小胳膊小腿細皮嫩肉,那模樣是能做農活摘果子的嗎?”
林淵左右看了看,盯向陸楚祺:“啊,大爺批評你呢。”
“……”陸楚祺無語,“哦。”
導演組見狀也走到了果園邊去勸說作為許大爺,同時揮手提示是林淵他們往邊兒走,別管外麵的事。
林淵剛走了兩步,外邊許大爺就更大聲地喊:“食物是用來吃的,不是用來糟蹋的!”
林淵站住腳步,回頭,挑眉看著這位嚴肅的大爺。
啊,又上勁兒了,叛逆了。
林淵突然衝著許大爺一笑,特別甜。
許大爺頓時愣住,他分明在這個漂漂亮亮的年輕小夥子眼看到了挑釁。
林淵回頭看著楊梅樹,選了一顆又大又紅的楊梅,快準狠地伸手,許大爺回神喊道:“不能……”
他想說不可以往下扯,把果子扯壞,那賣相就不好看了,也會扯傷樹枝的。
可他的話沒能說出口,他就看到林淵用指腹握住了楊梅,再輕輕往上一推一扭,那熟透的楊梅就到了林淵的手,果肉沒有一點兒受損,頭上還連著一小截兒果蒂。
這是最完美的采摘狀態,老手才有這熟練的手法,許大爺要出口的話卡住了,繼續瞪著眼睛看林淵。
林淵沒有理會旁人的目光,將楊梅放進簍子又繼續摘下一顆,動作嫻熟而優雅,隨便鏡頭隨便一拍都是旅行宣傳片。
這個賞心悅目的景象陸楚祺欣賞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問:“你怎摘的?”
林淵繼續摘,順便給陸楚祺講解:“楊梅果實嬌嫩,采摘的時候不可以往下扯,你像這樣握住上用力,再這樣扭,果子不損傷自己也省力。”
林子外幾個果農也看傻了,愣了好兒才說:“老許,你看看,人家是認真學過才來做事兒的,可沒浪費你的果子。”
許大爺看著林淵又快又熟的動作,噎了好一會兒,才說:“就算他知道怎摘果子,也不代表他不會傷到樹!他知道哪些枝條不能碰哪些枝條可以直接折下嗎?但凡他傷到一個不該碰的枝條,那就會影響明年的掛果率。你們不能隻看眼前,眼光必須……”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林淵又慢悠悠地給陸楚祺講解:“你看,在主幹、主枝和副主枝上長出的側枝,或結果枝組為楊梅主要結果部位,采摘的時候應盡量保證這些枝組不要受損。像這幾根枝條,衰老、密生或交叉,是不太好的,這些折斷了也影響不大,反正秋季修枝也會剪掉。你注意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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