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迦南還是看了傅青山的信息,不過已經是當天的中午過後了。
那會兒正休息,徐晉東打電話給徐迦南,他不願接,按掉一次後又響了,跟他坐一起的那位手抄報大哥看不過搶過去幫忙接了,然後告訴他徐遠道手術成功。
徐迦南瞪著手抄報大哥好半天,把人瞪得還以為犯了多大的錯,他又一把奪過手機,轉到貨架背後獨自坐著。
徐晉東緊接著又發了信息過來,纖細報告徐遠道手術情況,說還好醫生團隊技術過硬,奮戰五個多小時,經曆了心髒驟停等意外,才總算成功完成這台據說“希望不大”的手術。
跟徐家有關的信息,徐迦南壓根一眼都不想看,奈何手再次背叛他自己點開了信息。
徐迦南自然沒回徐晉東,因為沒什好說的,手術成功那是徐遠道命大,就算失敗了,他也說不出那句“節哀”,總歸不是一家人,各由各命最好。
傅青山的信息緊挨著徐晉東那條,徐迦南目光落在頭像上,傅老師不知什時候又換了,是天天拽著一支花湊到鼻子邊聞的剪影。
徐迦南記得這一幕,天天生日去梅園那天,小家夥鬧著他玩,他把天天托起來讓他仔細觀察梅花,結果被傅青山拿手機拍了下來。
照片沒有徐迦南,但他知道他在,就像之前那張天天跟玩具的合影,異曲同工。
不自覺地點開信息一口氣看完,徐迦南覺得心口有點悶得慌,跟昨天在小區路燈下說話時的那種感覺一樣。
他知道傅青山重情重義,卻不知道自己什時候在他心已經占據這樣重要的位置,更不理解如此一無是處的他,哪值得對方一往情深。
昨天傅青山把自己貶得一無是處,徐迦南當時聽得好笑又心酸,好笑的是堂堂傅老師竟然純情得像個學生,而心酸的則是傅老師不知道被他喜歡的人隻會比他更不堪。
不受歡迎的出身,不被認同的成長,叛逆任性,不學無術,要事業沒事業,就連健康的身體也跟他漸行漸遠……
徐迦南又讀了一遍傅青山的信,不禁好笑。
手抄報大哥說他大兒子寫作文是數學老師教的一竅不通,原來數學老師其實也不盡都不會寫,傅青山就是個例外。
他不僅會寫,還寫得曲拐彎,什玫瑰什王子什天天,說來說去還是他的老好人性格作祟,照顧別人似乎已經成了他深入骨血的本能和畢生愛好。
徐迦南下午上班前給傅青山回了信息,謝謝他的抬愛,再問他是不是知道些什。
他沒有直說他的病,傅青山不知道就不用提,他如果已經知道……
徐迦南內心其實很不希望是後一種,畢竟因為同情而起的感情隻會讓彼此都難堪。
傅青山很快回了信息,不過也是百忙之中的禮儀,告訴徐迦南他正忙得分不出心多說,晚上下班當麵聊。
徐迦南剛轉回白班,但晚上還是加了一小會兒班,回到家時傅青山已經坐在門口樓梯上邊批作業邊等他,隻是不見天天。
聽到徐迦南的腳步聲,傅青山從五花八門的錯題回神,推推滑到鼻尖的眼鏡,對徐迦南不好意思地笑笑。
徐迦南慢慢走上去,關切地問傅青山:“天天怎沒來?他自己在家還是?”
“他媽昨天晚上回來了,今天她接天天,晚上在她那邊睡,”
傅青山把東西塞進公文包,不知怎突然窘迫的得手足無措。
“那個,我不是故意把天天支開,他在我們也可以聊……”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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