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公館。
推開豪華大門,入目便是滿園的梔子花,香味撲麵而來。
這是溫詞月最喜歡的花,沈先生特意吩咐人精心栽培的。
沈先生是溫詞月的父親,沈盂。
溫詞月從車上下來,往常嗅到花香覺得甜,但此時她卻並不覺得甜。
母親溫挽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一見她便立馬迎上來,拉住她的手往走。
踏進門,溫詞月一眼便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哥哥沈博安,以及二姨三姨一家人。
還有手握遺囑的王律師。
溫挽拉著溫詞月落座,同王律師微微頷首示意。
王律師打開遺囑:“既然人都到齊了,那我便開始了。”
溫詞月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王律師說:
“依照溫家祖訓,家產傳男也傳女,長幼有序。溫詞月作為沈盂先生長女,理應繼承溫家產業。但祖訓在前,若是傳女,女方必須已婚。
我會根據沈盂先生的委托,給溫小姐一個月的時間,隻要成婚,財產將會悉數歸列名下。”
溫挽捏了捏溫詞月的胳膊,後者絲毫沒反應,眼神愣愣的。
二姨第一個陰陽怪氣道:“一個月的時間?姐夫開玩笑的吧,一個月哪夠咱們月月成婚的呀?”
三姨隨聲附和:“就是,要實在不行,讓給我們來打理也是ok的。反正大家都是一家人,對吧?”
二姨家有一對龍鳳胎,三姨家有兩個兒子。
二姨夫:“是啊大姐,女孩子就別攪和公司的事了。這種事還是交給男孩子穩妥點。”
三姨夫:“再說了大姐,月月大學上的不是金融係,專業不對口,和公司管理融不到一塊去啊。”
溫挽氣得麵色逐漸潮紅,懟道:“你們怕是不知道,阿月大學修的是雙學位!”
“再說還有一個月時間,你們著什急?”
隻有身為長姐的溫挽,膝下隻有一個女兒溫詞月。
沈博安是她和沈盂在孤兒院領養的。
一開始他們也以為這輩子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了,直到溫詞月的出現。
溫詞月臉上的表情漸漸散去,周身氣場的溫度一點點降下來。
她咬緊唇,眼眶濕潤,雙手死死的揪著褲腳,肩膀在微微發抖。
沈博安一眼就看出了溫詞月的不對勁,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稍稍用力,像是在安撫她。
直到二姨三姨離開,溫詞月才徹底釋放。
她直接就把遺囑甩在了茶幾上,文件夾順著茶幾一路滑到地麵上。
“他們簡直欺人太甚!!”
沈盂剛離開人世,二姨三姨他們立馬就帶人上門分財產。
完全沒考慮到溫女士剛剛喪夫的心情,張口閉口一家人,著實叫人作嘔。
沈博安垂了垂眸,默默起身去把遺囑撿回茶幾放好,又給她們倒來了溫水。
“我爸呢?”溫詞月的聲音有些許發顫。
“在樓上。”
溫詞月擦去眼角滾落的淚,舉步上樓。
暖黃的燈光充斥著整個房間,大床之上,沈盂平靜祥和的躺在床上。
才隻是走到門口,溫詞月便有些走不動道了。
沈博安握住她的手,帶著她一點點走近沈盂。
曾經那個寵愛自己的父親,如今就這麵色蒼白的躺在床上,抿著唇瓣,一點生氣都沒有。
溫詞月腿一軟,坐在床邊。
這近一看她猛然才發現,父親的兩鬢斑白,麵容蒼老。早已不是當初意氣飛揚,心懷夢想的少年了。
“哥……”話剛脫口,很快被哭腔填滿了。
沈博安抱著溫詞月,自己的心也很不是滋味。
失去父親庇護,她不能再做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了。
這一夜,她哭到累了才入眠。
夢全是和父親的美好回憶。
沈博安靜靜坐在床邊,用大拇指替她拭去眼角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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