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個時候了,對方繼續如此的出爾反爾,梁晉也忍不住有些氣結,然而誰都知道,到了這步,他們基本也沒什不能答應的了。
梁晉看了徐青楓一眼,誰知道後者罕見地沒有生氣和憤怒,反而一臉平靜的點了點頭:“可以談談。”他看了朱醫生一眼,又道:“不過隻能麵談,時間是後天上午十點,十點以後我有事情。”
朱醫生微微遲疑了一下,看了徐青楓一眼。
徐青楓微微笑了下,肯定地補充道:“如果他們沒有時間,以後就不用來了。”
他的口氣聽著十分溫和,然而卻帶著不容商量的強勢。朱醫生隨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笑走了。
梁晉還有些擔心,問他:“萬一他們生氣不來怎辦?”
“不來?”徐青楓笑了下:“不來正好。”
梁晉沒明白,愣愣地看著他。
“他們如今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不過是仗著我們著急,所以有恃無恐坐地漲價。”徐青楓慢慢解釋道:“但是反過來,我們著急用腎,他們同樣著急用錢。”
徐青楓畢竟在商場浸淫這些年,這種伎倆簡直不夠看。對方得寸進尺地要求到現在,一是徐青楓的確著急痊愈,再者這種行為並不能拿到台麵上,甚至有些違法。兩者權衡之下,花錢消災倒也算是最簡單的處理辦法。
然而主動給予和被動要挾完全是兩碼事,徐青楓沒想到對方竟然胃口這大,拿著配型成功當成了要價的最大籌碼。如果這樣下去,最大的可能是一個條件之後,還會有第二第三第四個條件。
人的貪念是最可怕的,尤其到這種貪念滿足的太容易的時候。
梁晉明白了徐青楓的意思,說實話如果是他,這時候很可能就萬般無奈的順著對方走了。
他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問道:“那萬一……他們不捐了呢?”
徐青楓搖了搖頭,“可能性很小。”
“為什?”
“這家人不止是愛財。他們能做到配型這一步,那便說明是真的考慮過這件事情。況且現在一百萬對他們來說幾乎唾手可得,狠心放棄……要抗拒的誘惑太大了。”這件事放在別人身上或許還難說,然而梁晉先前二話不說地就替他們墊付了那多的醫藥費,在他們眼顯然已經成了人傻錢多的代表了。
徐青楓看梁晉若有所思,笑道:“他們現在是盡最大可能的要些錢,因為一開始我們答應的太痛快,所以對方頗有些不多要點就吃虧的意思。這種時候我們一定不能著急。”
梁晉點點頭,然而還是忍不住道:“那就拖著嗎?”
“不會太久,”徐青楓淡淡地道:“他們心也明白,適合我的腎|源必定不隻有他一處,大不了我們等等就是了。然而能痛快給他們這多錢的人,卻隻有我們一家。”
徐青楓語氣肯定,梁晉忽然就放了心。
這幾天半枝蓮的芽芽出來的更多了,他現在每天醫院家兩頭跑,回家主要是做飯,飯在鍋蒸著的時候,他就拿著手機拍拍這,拍拍那,最多的還是半枝蓮的照片。
梁晉有天拍到了書房,麵的布置和之前的一樣,陽光被滿滿一麵牆的櫃子擋住了大半,剩下的逼仄空間,最顯眼的還是他和徐青楓的合照。
梁晉把他們倆的合照擦了擦,放到了一個向光的位置上,哢嚓一下拍了下來。快門響起的時候,他想起了這張照片的拍攝年份,是他們正式在一起之前。
那時候老梁的事情剛過去半年,徐青楓對梁晉的態度依然溫柔到近乎寵溺的底部。梁晉本身就是一個愛黏人的性格,更何況又愛慕徐青楓多年,自然難以抗拒。然而當時畢竟老梁屍骨未寒,梁晉心時而甜蜜幸福,時而又覺得自己的幸福有些過於不孝,兩相糾結之下,反而冷落了徐青楓一段時間。
徐青楓提出一起去爬山的時候梁晉還有些吃驚。倆人隻有在小時候春遊的時候才一起爬過山,然而梁晉當時是個小胖子,走一步喘三喘,一連幾年都拖著徐青楓到半山腰就往回走,以至於後來成年後,徐青楓一聽要進行這種最能展現男友力的活動就皺眉。
徐青楓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梁晉十分驚訝,卻又習慣的答應了下來。他當然更不喜歡爬山,更何況當時還是冬天,上周剛下過雪,山上的路即便有人掃了,也很危險。
不過最後還是去了。
他舍不得拒絕。
去的那天難得的豔陽高照,徐青楓還叫上了他的大學同學馬明和另外幾個人,有男有女。梁晉照樣拖了後腿,不同的是徐青楓難得的很有耐心,每走幾步就停下來,一點沒有厭煩的意思。
當時梁晉慶幸是這山路被人修了,十幾年前的小破山頭如今被圈到了公園,公園修了路,每走一段還會有一塊刻著名人名言的石碑,他以為徐青楓是在對著石碑上的名人名言沉思,如今想來,徐青楓應該是在等他而已。
他們上山後也沒比其他幾個人晚太久,梁晉爬的時候累成狗,到了山頂又難免愜意暢快,嘰嘰喳喳地看見什都要拉著徐青楓看。
然後就有了這張照片。他笑的恣意,湊到徐青楓耳邊小聲說話。徐青楓含笑聽著,手卻落在他的腰畔,怕他不小心掉下去。
——
梁晉翻著照片給徐青楓看,倆人嘻嘻笑笑,一旁的桌子上是打開的保溫瓶,冒的米飯冒著熱氣等著放涼。
梁晉扭過頭去嚐了一小口試了試溫度,回頭吧唧在徐青楓臉上親了一口。
他自從出差回來時常會有這種舉動,總是忍不住親徐青楓一口,親完自己又會害羞。
徐青楓手快地拉住他,笑著問:“跑什?”
梁晉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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