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在場的其他人意識到了端倪。
身為喬家人,大家都知道喻永逸有一個Alpha私生子,此前還想著作為選帝侯的候選人來培養,結果卻在他十六歲的時候發現沒能覺醒精神力。
而那個名為傅天河的私生子,在兩個月之前搖身一變,成為了陳家大少爺的Alpha,在生日宴上公之於眾。
……難道說?!
沒有留給眾人思考的機會,傅天河跟在陳詞身後,大搖大擺地從正門走了。
恐怖的精神威壓終於撤去。
十幾號人紛紛跌坐在沙發上,不斷喘著粗氣,滿身是汗。
精神力最弱的已經在渾身發抖。
喬險峰拿過茶杯,勉強喝了兩口水,保持平靜。
還沒有結束。
陳念還在這,這兄弟倆一唱一和的,不知道葫蘆賣的是什藥。
“皇子妃殿下大駕光臨,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陳念擺擺手:“沒事也怪我,過來沒提前說一聲,正好在這邊辦點事情,想著順便問問三水核心程序的情況如何。”
然而陳念根本就不會使用神經適配器,就算問三水核心程序,也應該是沙弗萊過來問。
喬險峰再怎知道兄弟倆是在故意打配合,也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咽。
“我還在進行修補,等到下個月估計就能恢複正常。”
陳念欸了一聲:“這個效率有點慢啊,從我們發現問題到現在也得有三個多月了吧?您是不是年紀有點大了,核心程序維護這樣的工作實在耗費精力,如果身體吃不消,千萬不要勉強。”
陳念最擅長的,就是茶茶氣。
他眉頭蹙著,琥珀色的眼眸望著喬險峰,全都是掩不住的關心。
如同真正憂慮這位老人的身體和精神狀況。
可在座的所有人都能知道,陳念明暗都在表明一個意思:
如果幹不了就別幹了,麻溜滾蛋。
但凡喬險峰有任何承認,這個選帝侯就別想當了。
喬險峰隻能道:“我還能吃得消,一定會盡快解決問題。”
陳念點點頭,他站起身,道:“那就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多加打擾了。今天來了這多人,應該是要聚會吧,希望沒有耽誤大家的事。”
“不會不會,殿下您慢走。”
眾人鴉雀無聲地看著喬險峰將陳念送出門,大氣都不敢出。
聽著喬險峰送別皇子妃的聲音,所有目光齊齊投射到喻永逸臉上。
月亮雨,月光,恰巧拜訪的皇子妃,喬險峰卑微的態度,自稱是廢物的青年。
在座可個個都是人精,種種線索串聯在一起,想不猜到都難。
那個跟在少年身後的Alpha青年,就是喻永逸的私生子,傅天河。
而他,也是月亮雨的管事人。
怪不得從那天之後,喻永逸絕口不提和月亮雨的會麵!
喬家老大冷笑一聲:“老喻,你這樣可有點不太厚道啊,明明是你喻家的事,偏偏把麻煩惹到我們喬家頭上。”
喻永逸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
事情明擺著,他就算長八百張嘴,舌燦蓮花也無從辯解。
而這,僅僅隻是個開始。
沒人知道傅天河和陳詞,之後還會給他帶來怎樣源源不斷的麻煩。
他二十多年來的謀劃和布置,好不容易躋身於權力中心的人生,也許會就這樣被傅天河摧毀。
他不甘心。
可就算再也不甘心,又能怎樣呢?
.
沙弗萊匆忙趕到喬家時,在外麵就能聽到遠遠的爭執聲。
很顯然三個人已經來完了。
Alpha沉默地消化著眼前事實,決定裝作什都沒看到,悄無聲息地溜了。
沙弗萊聯絡陳念,得知Omega正在和陳詞傅天河慶祝。
沙弗萊來到餐廳,推開包廂的門,就看到三人吃得正歡。
“怎樣?”沙弗萊坐到陳念身邊的空位上。
陳念笑道:“那叫一個順利,你沒在場真是太可惜了,當時喻永逸和喬險峰的表情真的好精彩。”
沙弗萊思考了兩秒鍾,決定放棄琢磨這個“精彩”是什個意思。
隻要沒造成太大影響就行。
三人沒要求讓他幫忙給收拾爛攤子,那就是一切安好。
陳詞:“喬險峰答應我們會提供用於建設的物資,這下據點的建造會方便許多。”
沙弗萊:“行,總體怎樣你們倆看著辦,有需要的隨時告訴我。”
“好不容易過來一趟,待會兒咱也去島上看看吧。”陳念興致勃勃地提議,“我給你空投的那些種子養的怎樣了?”
“不少都剛發芽,這幾天早上一直都在下雨,水分比較多,不知道適不適合它們生長。”
“能發芽就死不了,它們生命力都可旺盛了。”
四人久違地在包廂共同吃過一頓飯,沙弗萊聽傅天河講起他們在喬家的所作所為,額頭上忍不住落下一滴冷汗。
“這下他們應該都知道我是誰了。”傅天河笑了一聲,道,“喻永逸接下來估計好過不了。”
“喬險峰那邊我們也在想要如何處理。”沙弗萊道,“種種跡象都表明,他已經不適合再擔任三水的選帝侯了。”
陳念突發奇想:“要不然直接換成老傅吧,這下能狠狠打他們的臉。”
傅天河趕忙擺手:“那可不行,我沒有精神力,根本沒辦法進行程序維護,還是別為了私人恩怨去影響這重要的事情吧。”
陳念笑道:“我知道,這不就是隨口一提嘛,既然皇室有考慮過選帝侯換人的問題,肯定也已經決定好候選人了。”
沙弗萊嗯了一聲:“是個來自地下城研究所的程序員,她在月光程序修補的項目中表現相當好,我們觀察了一段時間,都覺得能擔起重任。”
陳詞:“這樣的話,也更好配合我們建立新基地。”
喬險峰在兄弟倆手中吃了隻能往肚咽的虧,好聲好氣地陪著笑,卻還是沒能保住自己的位置。
但沒有人會覺得同情。
從他把自己的所有親戚朋友安排進高層,選擇天賦不佳的後輩當做候選人培養,還長時間未能發現三水異樣時起,他就已經不配再坐在選帝侯位置上了。
不如讓給更有能力的年輕人。
酒足飯飽,陳念和沙弗萊順便在陳詞傅天河的帶領下,去到他們由廢棄工廠改裝成的基地。
正好遇見剛從外麵回來的卡萊。
卡萊半邊身子都染了血,額頭上有一道新鮮傷口,從他那副生龍活虎的樣子看,大部分應該是從別人身上濺的。
沙弗萊和陳念都做了適當的偽裝,卡萊還以為這是陳詞帶回來的新成員,也沒仔細看,急著在新人麵前表現自己,邀功道:
“老大,整個集中管道區的□□都已經被收拾的服服帖帖了,他們說從此以後任月亮雨差遣!”
沙弗萊:“…………”
剛剛他聽到了什?
□□?供月亮雨差遣?
大皇子的表情有一瞬間沒能繃住。
陳詞點了下頭:“不錯。”
隻是短短一句誇獎,卻讓卡萊整個人興奮得難以抑製。
傅天河偽裝成高冷樣子,淡淡道:“把那些人的名單統計好了發給我,記得讓他們一定要守月亮雨的規矩,要是敢打著我們的名頭幹壞事,後果怎樣你也知道。”
“是!”卡萊挺胸收腹立正,立刻轉身去辦了。
沙弗萊:“這……”
“他之前是當地的地頭蛇,還打著月亮雨的幌子幹過不少事,後來被我們收拾服帖了。”陳詞說得輕描淡寫。
陳念想到曾經他和陳詞視頻通話時,聽到的男人淒慘至極的哭嚎,一下子把它和卡萊聯係起來了。
原來那個倒黴蛋就是他啊。
能被傅天河抽過還活著,也真夠厲害的。
沙弗萊已經不知道該說什好了。
他知曉陳詞和傅天河的野心,想要從三水開始進行整頓,創立一個屬於自己的組織。
也知道陳詞的道德感比較薄弱,做起事來那叫一個心狠手辣。
但沙弗萊沒想到這下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他們兩人竟然真的在三水地下城建立了屬於自己的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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