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駕於天宮之上的神界無邊無垠,到處充斥著莽荒氣息。
鍾離夙從降神台快步走進氤氳如霧的湯穀之外,視線被一片白茫茫水汽遮擋,看不見麵是個什情況。
可他沒時間等,隻好衝麵喊一嗓子:“阿煜,慕丫頭快出來,有人來打你們兒子了。”
話落,雲霧瞬間散去。
隻見一道纖長的紅色身影踏水而來,仿佛走在鏡麵上,步步生起火色紅蓮,妖冶惑人且神聖不可侵犯。
女子抬起長睫,笑靨如花:“大師伯,什事如此急,連這樣的玩笑都能開,莫說他人,就是我家夫君都不敢在仙帝麵前欺負他孫兒。”
“仙帝帶帝後跑了,說去小世界一趟,直接禪位給小帝君。”
“哦?”
慕朝朝眉梢輕挑。
轉而又問:“這些年憐生一直被仙帝親自教導,難道有何人不服,趁機欺負他?”
“倒也不是。”
鍾離夙眼底閃過無奈,打開折扇搖了搖。
“自天冥帝君登位後,已有好些年沒有戰事,許多好戰大族蠢蠢欲動。”
“尤其是得知新上任的小帝君年歲不大,就想探探底線,天冥帝君未對外公布他身世,因此誰都想來踩上一腳,其中以修羅族最甚。”
鍾離夙說到這,轉頭看向水中島嶼。
入眼是一棵參天古木金枝虯曲如龍,飄逸的紅葉伸展而出,即使隔得遠,亦能聞到那股清雅的草木淺香。
樹下,男子頎長挺拔的身影端坐於白玉台,紅衣白發,尤勝天際皎皎明月清冷無塵。
慕朝朝順著他視線看去,唇角彎了彎:“大師伯想尋我家夫君去對戰修羅族怕是不行。”
“身為人的肉身與神木扶桑本體相融正處於關鍵,等他修煉有成,三千小世界靈力匱乏導致的各種災難皆會不攻自破,不可打擾。”
她知道,正因扶桑神木能平定世間萬物,荒古天道才留他,殺自己。
一神死,萬界生。
那一抹天道神識挑撥離間毀了上古洪荒,如今後悔又想神彌補。
可錯了就是錯了!
現下天道更迭,各方小世界的天道運轉,皆由長澤神君接管。
鍾離夙合起折扇,靜默片刻才道:“阿煜不能去,不如慕丫頭去看看?”
“好,我倒是要看看誰如此大膽,敢欺負我兒。”慕朝朝一雙水波流轉的桃花眸閃過冷芒。
然而。
等到了靈犀殿,“砰”一聲,殿門被重重關上。
除了堆積如山的玉簡之外,隻有頷首低眉的仙侍靜立一旁。
她唇角抽了抽,似乎明白自己被大師伯騙來做什。
一時間,好氣又好笑。
於是隻好認命,緩步走至上首,坐在玉殿幾案前隨手拿過一個玉簡查閱,翻看好一會兒,發現十卷有八卷都是溜須拍馬毫無營養的話。
這事還算熟,她在天源大陸做魔尊那兩世,沒少看。
念此,她熟練的拿起玉筆批閱,漫不經心問道:“說說看,小帝君去哪了?”
“回稟神尊,半月前修羅族魔尊蒼羽看上剛飛升的青丘狐族,本想強搶,未料同行男子竟擁有神力,打得不可開交,沒有得逞。”
仙侍神色恭敬,微微抬眸,看見她以手支頤,筆下生風,絲毫沒有小帝君看見這些事務,苦惱模樣。
他低頭,繼續道:“青丘向來護短,得知此事直接開戰,小帝君說他剛登位,修羅族就公然鬧事,不肯認錯,為大不敬,便將一應事務交由北鬥星君,率領天兵前往古荒之漠。”
聽到這,慕朝朝倏忽間笑了。
南鬥主生,北鬥主死,北鬥星君便是上辰尊者。
她無奈搖頭,忍俊不禁:“所以北鬥星君騙來司命代管仙界諸多事宜,而司命星君又把本尊騙來了?”
“這……”
仙侍不敢答。
想了半天,才回話:“北鬥星君說小帝君第一次出征,萬不可馬虎,要親自前去護駕。”
“司命星君說,侄兒與師尊皆在征戰,他要前去掠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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